2024年8月20日 星期二

不可思議的尉遲秀 音譯禮讚AD 與

 


【亞蘭・德倫與廢除刑法一百條】


知道亞蘭・德倫的法文怎麼拼寫,是因為配了一副眼鏡。


那年剛開學,在學校對面的眼鏡行配了一副新眼鏡,老闆是香港人,從他口中得知,眼鏡品牌AD就是亞蘭・德倫的縮寫,展示的平光鏡片上,AD底下印著Alain Delon。


這副AD有點遜,戴沒幾天,鼻墊金屬支架就斷了。老闆直接換一副新的給我,結果還是不行,換到第三副才終於沒斷。


結果,十月,有天晚上,我跑去基礎醫學大樓前面靜坐,那次主題是要求廢除刑法一百條。鎮暴警察動手前,靜坐隊伍後方的大聲公傳來非武力抗爭注意事項,講了一堆:一是不要激怒警察,但要消耗他們體力,全身癱軟大字躺下,不要抵抗,讓他們費勁慢慢抬;一是跟隔壁同學交換學校科系姓名等基本個資,避免有人被抓走下落不明;一是四眼仔把你們的眼鏡收好,避免在抬離過程中損壞⋯⋯


結果,我不信邪,我覺得眼神很重要,我心想我一定要看著鎮暴警察的眼睛。(多年後追究這個信念的源頭,只能說是畢鏞先生的咒語造成。詳情請洽《淘氣的尼古拉》。)


結果,眼鏡有沒有損壞不知道,但,不見了。


至於另外兩條注意事項,我很認真執行,躺著讓鎮暴警察抬,抬到保安大隊的大型巴士門口,還想說這非得把人扔上去或是硬推上去,真場面終於來了!(振奮!)


結果,車裡傳來已經坐在上頭的某學長悠悠的聲音:「秀秀,不要再演了,自己走上來啦。」(後來,N年後,他去了某九的陣營當官。)也許我就是在這時候諜掉了眼鏡⋯⋯(不過我也有點懷疑會不會是我自己剪接了記憶,因為這學長從來動口不動手,標準的理論大王,我好像沒有印象在任何抗爭場合見過他⋯⋯)


再回到鎮暴前一刻的靜坐現場,隔壁坐著斯文帥氣的學弟(當年帥度不輸AD,容我以姨母視角說一句,當年在街頭看過的學長同學學弟裡,這個堪稱首帥。我直到前幾天才知道有個自戀狂當年跟他同班,但那自戀狂算哪根蔥,好像也沒聽說過他有在第一線跟鎮暴警察交換過眼神?但這根蔥割稻尾的專業美技確實橫空出世嘯傲江湖就是了)。學弟報上姓名,我一聽激動莫名,當時眼鏡還在,但眼神已來不及表示,也來不及說什麼了激動的話了,因為我們坐在最前排,鎮暴警察已經動手抬人。但其實也沒什麼好激動的啦,我只是發現他竟然是我小學的學弟,他姊姊跟我妹妹同班,我從小就聽過他的名字。Voilà。


後來整車人被載到哪裡丟包已經記不得了,總之我找不到AD眼鏡,怕回家被問東問西,於是不知去誰家待了一夜,第二天等眼鏡行開門又去配了一副一模一樣的AD才回家。


我因為囡仔性不喜歡改變(懶得挑新眼鏡),若干年後又配了一副一模一樣的AD。也就是說,我前前後後,一共戴過五副同款的AD眼鏡。


囡仔性不喜歡改變,但是世道倥傯,改變似成常態,不變反而罕見。


若干年後,配不到同款AD了,後來喜歡的眼鏡最高紀錄也就是配到三副就絕版,再來是人老了,眼鏡不要一直滑下來的都好,也不再認真費神挑眼鏡了。


AD小故事的小後續是,一別二十年,小學學弟竟然還在同溫層裡:高教工會、多元教育家長協會⋯⋯直到最近青鳥東的民主台灣夏季學校⋯⋯可惜始終沒有近距離實體相遇。


最後補充一冷知識:「亞蘭・德倫」在香港的中文譯名是「阿倫・狄龍」。少年時得知此事好驚訝,畢竟一個法國巨星的中文名字可以同時用上兩個不同領域的華人巨星的名字,實在是太威了。


〖圖說〗

秀秀和他的第五副AD眼鏡。右邊是秀秀的同梯(人稱「上海商銀梁朝偉」),為免焦點轉移,先遮起來。


#音譯禮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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