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哲學家雅斯培Karl Theodor Jaspers簡介

文‧楊茂秀

介紹德國哲學家、心理學家卡爾·特奧多·雅斯培（Karl Theodor Jaspers，1883—1969）的文章很多，而且不乏內容豐富、深入簡出的良品，我在此主要介紹的是，他最著名、與對兒童哲學有巨大且根本影響的主張，即：孩童是天生的哲學家，他們不斷提出形式簡單的問題，如：

這是什麼？

那是什麼？

為什麼？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

這類問題的答案有很多種可能性。

這天生的哲學家在七歲之後，便失去哲學家的根本能力，和非哲學家無異。

受雅斯培影響的人很多，我本人是其中一個，一直在追尋對兒童思維內容與形式做研究的人與作品。

過去我曾認為，為人父母者，只有在那七年內，用心認真的向他們學習，七年過了，再用我們習得的智慧與他們相處。

直到兩年前讀到兩本小而重大的書，讓我有了新的想法：The Origins of Logic: One to Two Years（1986）與Before Logic（2000），作者分別是：Jonas Langer 和 Richard Mason，可惜至今未看到華文世界的翻譯。

對幼兒哲學有興趣的人，除了用心閱讀這兩本書，向他們學習之外，我們也得主動地依他們的方式進行修正或改進，持續研究，並加以應用，以便開創幼兒哲學，使之成為毛毛蟲兒童哲學促進發展中心引入IAPC李普曼思考故事及其教師手冊之外，另一項亮眼的努力。

以下是我個人的主張，如何運用，先瞭解這兩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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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邏輯的源起：一歲到兩歲》（The Origins of Logic: One to Two Years ）序文

作者：Jonas Langer

這是我們關於孩子如何開始建構其認知研究的第二本書。第一本研究的是6到12個月，旨在發現嬰兒期的認知元素。本部的目標則是確定嬰兒的基本認知如何演變為全方位的知識。

1歲到2歲是銜接嬰兒期到兒童期的的橋樑，孩子開始說話，他們的知識也變成有表呈作用（representational），那是一種很有深意的抽象式思維，不過對於這個關鍵的認知發展期，人們所知相對甚少，有許多漏洞，本書就是通過研究兒童在 15、18、21 和 24 個月大時的概念、符號和語言發展，來填補這一空白。

我們的主要焦點是孩子正在發展中的邏輯數學認知（logicomathematical cognition）。研究邏輯數學認知的一部分工作涉及將其與物理認知（physical cognition）進行比較和對比，尤其是因果關係和空間認知。我們預期，幼兒在第二年會逐步建構出必要的邏輯數學關係，例如物體組合之間的數量對等性（quantitative equivalence），此一發展將與嬰兒持續建構偶然性（可能與不可能的）物理關係同步進行，例如傾斜積木的實驗，看看它會倒下或不會倒下。我們更進一步預期，嬰兒發展中的邏輯數學認知，會不斷地將必然性與確定性引入他們的物理建構中。相反的，嬰兒發展中的物理認知也會持續將偶然性及不確定性引入他們的邏輯數學建構。

此分析與嬰兒的基本邏輯數學認知與物理認知在第二年期間如何轉變為表呈式認知的研究結合，為了確定嬰兒如何發展出表呈式認知，我探索他們在知識符號化和概念性上的演變，發現嬰兒是在行動中（例如手語與遊戲）和語言應用中進行符號化，並發展他們的語言與思維之間的關係。

當絕大多數認知發展理論，都假設嬰兒的符號化發展，特別是他們獲得語言，會引導出表呈式的認知，我們不做此假設，正如我們之前所述，在孩子一歲時不需要進行符號化就能形成初始認知一樣，他們在第二年期間也不需要語言來發展表呈式認知。我的學說是，嬰兒建構表呈式認知的方式，是通過將基本認知如繪製地圖（mapping）般相互映射、相互影響的方式來建構，嬰兒發展表呈式認知，是靠之前構做認知的基礎，一再重複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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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邏輯之前》（Before Logic ）導言

作者：Richard Mason

邏輯之前會有什麼？有些重要的選擇必須決定，這些選擇的結果對於邏輯學發展的方向會有真正的影響。有些問題（或難題），一般會認為是邏輯內部的問題——邏輯問題（或難題）——起源於邏輯學發展所依據的要點和方向，所以邏輯不可能是先於哲學的元素。在它之前，還有太多東西要處理。更廣義地說，那些被普遍接受為邏輯的東西，並非理所當然。

從最廣義的角度來看，這些觀點既不具爭議性，也不令人陌生。亞里斯多德的《範疇論》（Categories）和《解釋篇》（de Interpretatione）中的思考歷程為《分析論》做好準備。在海德格的《邏輯的形上學基礎》中也對一些與普遍案例（normal case）類似的論點提出爭論（用很不一樣的方式）。維根斯坦脫離其本身早期的主張「邏輯必須照顧邏輯本身」（logic must take care of itself），其中也隱含著一個普遍論爭。

這些關於重要的哲學必先於邏輯而存在的說法，過於含糊且不可靠，不值得為之辯論，這種哲學的性質（nature）與關聯性（relevance）也不明顯。本書的宗旨是提供描述性的研究（illustrative studies），從中可以看出各種選擇及其重要影響，而且也彰顯哲學邏輯中的一些具體的問題，如何因研究方向的不同，而以不同方式或有不同的力道（force）出現。因此，普遍案例的論證強度將取決於其所承載的具體內容（substances）而定。這種探討應該是兼具建構性（constructive）和批判性（critical）。

第一章，何謂可能？

（What can be），考慮邏輯的可能性，並檢視其運用於哲學的思考實驗背後的設定（assumption）。邏輯的可能性有一段怪異的歷史，作為經驗主義思想中的原型工具（archetypal tool），其立論基礎卻非關經驗實證。在歷史的語境或脈絡，與哲學或邏輯正當性之間的關聯，需要被檢驗。邏輯或絕對的不可能性，可以被視為推理概念的基礎，進而也是許多邏輯思考的基礎。

第二章，真理在我所說語言裡（The truth in what we say），探討了真理作為一種價值及其與語言使用之間的關聯。命題真理（Propositional truth）——或更籠統的說法，我所言說的真理，將被視為由更廣泛的真理價值概念衍生而來，不是根本的存在。語言中的真理是不可定義的性質，可能歸因於對這種更廣闊理解的不敏感的結果，和比較寬廣的瞭解而言。指涉的問題，包括不透明性（opacity）與命題同一性（propositional identity），可能源於我們探究時所採取的方向，及某種真理可能性的預設（asumption）。

第三章，必然如此（What must be so），主旨是處理解釋必然性（necessity）的問題。必然性本身所面臨的普遍挑戰──即必然性是否需要解釋──而非確切的解說或提出化約學說（例如約定主義或建構主義）。解釋必然性的必要性會因我們對必要性的了解而有所不同，比較眾說紛紜的意見是，有一連結（link）（雙向的）介於模態解釋可能性與有關模態性質的看法（view）之間，更確切的說，必然的真理這個概念，必然會引發解釋上的困難，因為它暗示了一種模態性詮釋，如同第一章的研究，這對邏輯思維的運作方式亦會產生相應影響。

第四章，談論事物（Talking about things），透過一個延伸性的例子，表明邏輯問題如何如何與哲學進路的出發點相關聯。與本質主義相關的邏輯問題，可被視為不同研究取徑間相互矛盾衝突的結果。我們談論事物的普遍方式會影響所應用的邏輯。而邏輯的運用又反過來影響我們對事物的思維。這些影響中的不精確性具有重要意義。

第五章，圍繞著語言（Getting around language），探索我們所說的話與事物本質之間的關係。邏輯思維的定位，是在事物的本然樣態，或是我們對它們的描述？這是最變化莫測的哲學問題之一。它與前面幾章提到的問題多有相關：對於可能說到與可能想到之界限問題、對邏輯推演之力的問題，以及對於真理表呈（presentition）所作選擇的問題。

最後一張即第六章，「邏輯必須照顧邏輯本身」（Logic must take care of itself），評析邏輯的獨立性與優先性，並統整前文論述。尼采曾指出，哲學家們的謬誤是「把問題的處理程序前後錯位了，倒置了」（”mistaking the last for the first.”）。

「他們把那終點出現的東西——不幸啊！它根本不該出現的！——即所謂『最高的概念』，也就是最普遍、最空虛的概念，猶如實體蒸發最後殘餘的煙霧，置於開端，當作起頭。再一次表達他們尊崇事物的方式：最高層級者並不可由低層者而來，必不許有成長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