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1月2日 星期日

Ayd

Mayse 2022年,有一次機會跟吳音寧碰面,我送給她台灣獨曆,她送給我「危崖有花」詩集與「蒙面叢林」兩本親筆簽名的書。我當下沒說也不好意思說的是,妳全套的著作我其實都有,包括我寫的文章也常引用她的「江湖在哪裡?台灣農業觀察」著作中的段落。

為什麼我很早以前就有她全套的著作?因為吳音寧對年輕還剛出社會的我而言,其實就是一個堅持理想、扶農濟貧、苦幹實作而且毫不假掰的具體代表人物。我是怎麼知道她的?從唐山書店,從破報,從農運文宣與刊物得知的。看到這,你就應該知道吳音寧是從「左派思潮」與「社會運動」孕育而出的人士。

在「左派」還沒有跟「環保人士」一樣變成髒話之前的20世紀,所謂的「左」,是要真正地跟農民、漁民、原住民、游擊隊一起工作,一起吃飯,一起長期生活、一起同甘共苦的。至少在我成長的90年代學生時期,我看到的「左翼人士」很多都是曬得發黑,滿手粗繭、身材瘦壯,要不就是跟傳教士一樣自願去農村與原住民部落工作服務的低調人士,而不是現在一堆在辦公室裡吹冷氣,拿著跟人募款的錢去吃大餐坐飛機,然後到處指教資本家、大企業與看起來好欺負的沙包黨來搏聲量與流量的投機份子。這也是20世紀的「左派」在早期得以累積陰德值與民望的原因,而吳音寧在當時就是這樣的少數存在。

對於天龍國長大的城市小孩,已經習慣享受物質生活的我來說,吳音寧有著漂亮的法律系學歷,卻在還是學生的少女時期就剃個大光頭跑去參加野百合學運,然後在彰化溪州鄉公所從基層開始服務,參與溪州當地的搶水、耕作與產銷的工作,後來跑去報社工作,對於台灣農業是怎麼被國民黨糟蹋的歷史如數家珍,之後又跑去墨西哥印地安人原住民區域去踏查訪問查巴達民族解放軍(註),然後還跑去跟獄中的白米炸彈客楊儒門長期通信....這根本就是跟年少時的我完全相反的特質,對我來說是謎一般存在的奇妙人物啊。

吳音寧早在就讀彰化女中的時期就已經在班上發起活動拒填老師發放的入黨(中國國民黨)申請書,還組成讀書會分享課本裡沒有教的事情,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在書中批評崇拜毛共文革的白左,所以你讓這種很早就覺悟通透還在農業縣地方打過實戰還去國外見識過農民游擊隊的人來從政與改革農業,她當然就是跟你玩真的啊。你光看她外表好像文青大學生的乖寶寶樣子,其實她骨子裡是真的很老很硬啦。

更重要的是,她進入體制後竟然也沒有變質,從在彰化地方時推動托兒所採用在地食材,推廣在地農產與食農教育,到了北農後又讓員工獎金全面制度化,還推動第一市場改建,首創果菜市場建置質譜儀檢驗系統,還建置校園營養午餐食材採購平台....這些事情對農漁民還有想要買到平價蔬果的民眾當然是好消息,但是對於一堆被擋到財路的張家菜蟲跟貪財阿北當然就是苦大仇深,動用統媒把你貼上實習生菜鳥也要把妳給抹到全黑砲轟下台。然後一堆號稱自己是左派立場的頭人名家,在吳音寧落衰的時候竟然沒有幫她講話,我看你們也沒有很左嘛。

所以吳音寧到台肥擔任董事長怎麼了嗎?這不是像國民黨隨便找個非專業黨官來酬庸耶,這是她的長期專業耶。我是看吳音寧的著作才知道國民黨在戰後施行的肥料換穀與貸放肥料政策對農民有多黑心與惡質。一個真正關心廣大農民權益也有實務經驗的人,如果她不值得高薪,難道馬英九時期找文學跟教育學背景的國民黨立委李復興來擔任當時就已經年薪千萬的台肥董事長就很值得高薪也不是酬庸了嗎?喂,當時李復興已經六十六歲了耶,超過法定六十五歲退休的年齡上限,結果馬政府還硬是把這規定給修改了,我怎麼就沒看到你們這些統媒藍蠢在吠啊?

好了啦,整天說尊重專業,我看你們藍白蠢蛋根本就沒有在尊重專業。真正專業的人被你們罵到飽,然後選那種只會作秀包裝出事就甩鍋中央的盧秀燕跟傅崑萁你們最開心了啦。

======

註:吳音寧出版的「蒙面叢林」與舒詩偉的「拉美地誌,魔幻行腳」是我在年輕時看過唯二台灣人寫有關拉丁美洲革命運動與查巴達民族解放軍的左翼書籍。裡面講的事情,對我而言是遙遠與陌生的。但是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對於農民、原住民與弱勢族群的高度同情。

2022年,有一次機會跟吳音寧碰面,我送給她台灣獨曆,她送給我「危崖有花」詩集與「蒙面叢林」兩本親筆簽名的書。我當下沒說也不好意思說的是,妳全套的著作我其實都有,包括我寫的文章也常引用她的「江湖在哪裡?台灣農業觀察」著作中的段落。

為什麼我很早以前就有她全套的著作?因為吳音寧對年輕還剛出社會的我而言,其實就是一個堅持理想、扶農濟貧、苦幹實作而且毫不假掰的具體代表人物。我是怎麼知道她的?從唐山書店,從破報,從農運文宣與刊物得知的。看到這,你就應該知道吳音寧是從「左派思潮」與「社會運動」孕育而出的人士。

在「左派」還沒有跟「環保人士」一樣變成髒話之前的20世紀,所謂的「左」,是要真正地跟農民、漁民、原住民、游擊隊一起工作,一起吃飯,一起長期生活、一起同甘共苦的。至少在我成長的90年代學生時期,我看到的「左翼人士」很多都是曬得發黑,滿手粗繭、身材瘦壯,要不就是跟傳教士一樣自願去農村與原住民部落工作服務的低調人士,而不是現在一堆在辦公室裡吹冷氣,拿著跟人募款的錢去吃大餐坐飛機,然後到處指教資本家、大企業與看起來好欺負的沙包黨來搏聲量與流量的投機份子。這也是20世紀的「左派」在早期得以累積陰德值與民望的原因,而吳音寧在當時就是這樣的少數存在。

對於天龍國長大的城市小孩,已經習慣享受物質生活的我來說,吳音寧有著漂亮的法律系學歷,卻在還是學生的少女時期就剃個大光頭跑去參加野百合學運,然後在彰化溪州鄉公所從基層開始服務,參與溪州當地的搶水、耕作與產銷的工作,後來跑去報社工作,對於台灣農業是怎麼被國民黨糟蹋的歷史如數家珍,之後又跑去墨西哥印地安人原住民區域去踏查訪問查巴達民族解放軍(註),然後還跑去跟獄中的白米炸彈客楊儒門長期通信....這根本就是跟年少時的我完全相反的特質,對我來說是謎一般存在的奇妙人物啊。

吳音寧早在就讀彰化女中的時期就已經在班上發起活動拒填老師發放的入黨(中國國民黨)申請書,還組成讀書會分享課本裡沒有教的事情,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在書中批評崇拜毛共文革的白左,所以你讓這種很早就覺悟通透還在農業縣地方打過實戰還去國外見識過農民游擊隊的人來從政與改革農業,她當然就是跟你玩真的啊。你光看她外表好像文青大學生的乖寶寶樣子,其實她骨子裡是真的很老很硬啦。

更重要的是,她進入體制後竟然也沒有變質,從在彰化地方時推動托兒所採用在地食材,推廣在地農產與食農教育,到了北農後又讓員工獎金全面制度化,還推動第一市場改建,首創果菜市場建置質譜儀檢驗系統,還建置校園營養午餐食材採購平台....這些事情對農漁民還有想要買到平價蔬果的民眾當然是好消息,但是對於一堆被擋到財路的張家菜蟲跟貪財阿北當然就是苦大仇深,動用統媒把你貼上實習生菜鳥也要把妳給抹到全黑砲轟下台。然後一堆號稱自己是左派立場的頭人名家,在吳音寧落衰的時候竟然沒有幫她講話,我看你們也沒有很左嘛。

所以吳音寧到台肥擔任董事長怎麼了嗎?這不是像國民黨隨便找個非專業黨官來酬庸耶,這是她的長期專業耶。我是看吳音寧的著作才知道國民黨在戰後施行的肥料換穀與貸放肥料政策對農民有多黑心與惡質。一個真正關心廣大農民權益也有實務經驗的人,如果她不值得高薪,難道馬英九時期找文學跟教育學背景的國民黨立委李復興來擔任當時就已經年薪千萬的台肥董事長就很值得高薪也不是酬庸了嗎?喂,當時李復興已經六十六歲了耶,超過法定六十五歲退休的年齡上限,結果馬政府還硬是把這規定給修改了,我怎麼就沒看到你們這些統媒藍蠢在吠啊?

好了啦,整天說尊重專業,我看你們藍白蠢蛋根本就沒有在尊重專業。真正專業的人被你們罵到飽,然後選那種只會作秀包裝出事就甩鍋中央的盧秀燕跟傅崑萁你們最開心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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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吳音寧出版的「蒙面叢林」與舒詩偉的「拉美地誌,魔幻行腳」是我在年輕時看過唯二台灣人寫有關拉丁美洲革命運動與查巴達民族解放軍的左翼書籍。裡面講的事情,對我而言是遙遠與陌生的。但是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對於農民、原住民與弱勢族群的高度同情。

2025年11月1日 星期六

楊艾俐專欄》這些人定義時代

最近幾個月來,有幾位明星、作家、教授及人權人士分別過世。這些名字接連淡出人世,如同燈光一盞盞暗去,令人惋惜。有人說,死亡是一種緩慢的散場,他們精神和信仰仍在空氣中流動,終會有人接續他們曾經定義的時代。

好萊塢向來你爭我奪,互相批評,但是黛安·基頓過世,各個明星都寫滿哀悼之詞,而且都是回憶的細節,絕非官方聲明。黛安·基頓1970年代剛出道,也演過性感、徬徨角色,直到與伍迪·艾倫合作的《安妮·霍爾》,贏得奧斯卡影后,也確定她的終生風格。她讓觀眾看到,女性角色可以既有智慧、又有幽默感和獨立精神。高領衫、帽子、眼鏡和男士西裝,是她永遠的時尚,不必擔心年老及不符潮流。

9月中過世的勞勃瑞福,70年代出道時是好萊塢一代英俊小生,入戲能手,風靡萬千女性,曾經多少人妒忌與他演對手戲的女星,如往日情懷的巴巴拉史翠珊,連在90年代已近60歲的他與當紅影星蜜雪兒·菲佛演出《因為你愛過我》,還引起眾多師奶不滿,認為他幫這位小女生陪襯,不值得。

他們出道時,都是以真實面貌出現,觀眾看到他們的是真面目,沒有美容,連演技都很純真,不似現在每個明星都有張網紅臉,誇張喧囂的演技不敢恭維。

作家南方朔於今年6月過世,他從來是特立獨行,在《新生報》時我坐在他旁邊,但從來沒有比肩而戰,他不屑跟我講話,我也不敢打擾他,我訪問到余英時,他嘴角一撇。後來我去《天下》雜誌工作多年後,遇見他,他又是嘴角一撇,說「你混上小官僚了」。但他學富五車,天文地理無所不知,而且是讀得透徹,因為他的正義、直言,很多人和我一樣,從沒有怪過他。

許倬雲於8月3日過世,這位溫雅的歷史守望者,半世紀以筆為舟,穿行於古今之間,致力於萬古江河,帶給人們很多歷史新觀念。尤其他幾本關於中國文化著作,如《華夏論述:一個複雜共同體的變化》,都顯示中國文化融合各種文化才能成其大、顯其廣,絕非只有孔孟儒家之學,尤其在今日對中國只有刻板印象的人,應該深讀。

另一位中國維權鬥士萬潤南,我在六四後曾訪問過他,他屬於另一種歷史維度,是時代的見證者。1984年創立四通公司,不到3年就成長為5億人民幣公司,企業界向來是政治的不沾鍋,他卻在六四期間支持學生追求民主,之後被迫終生流亡法國。他為人隨和,反應機敏,記憶力、溝通能力都極強。無論在官場和企業,他都是成大事的人。

這些人雖然都在不同時空、不同領域,各領風華,但也有共同軸線,他們都不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人,大部分出身貧寒,有人甚至帶著身體的限制,許倬雲因小兒麻痺導致行動不便,走路與寫字都困難,但他以鏗鏘的語言論述歷史,著作數百萬字,全靠另一隻手完成。他更用那雙不便的腳走遍世界,為中華文化留下了堅實註腳。

他們一旦找到方向,就一力追求,如信仰般追求自己專業,付出代價,進而散發熱情給下輩人,如勞勃瑞福創立「日舞影展」40年,加力扶持獨立電影。縱使在遭受挫折之後,他們也能順勢而為,如萬潤南用他的溝通力、組織力,創立各種民主聯盟。存在就是力量,中國的海外民主力量得以生生不息。

今天在翻閱照片,無意間發現之前幫曲德義老師拍的照片,想起當時訪談他,說起李仲生老師對他的教導和影響,李老師告訴他:「想你沒有想過的問題,畫你沒有畫過的畫!」這兩句話讓他一生創作受用無窮!

楊佳嫻 張愛玲與宋淇鄺文美夫婦書信集,買了以後有一搭沒一搭讀,然後讀一讀下冊《書不盡言》就不見了。家裡、研究室來來回回不太認真地找了一年,終於下定決心重買一套。重買以後為了贖罪(?)立刻把下冊認真兩天內讀一遍,一讀完立刻找到原來的下冊。找到下冊的同時,發現買了兩次張小虹《文本張愛玲》、兩次高全之《私札與私語:三顧張愛玲》。我……是的我的錢錢沒有不見,只是變成了重複的東西。

有意思的是我從沒想過會在張愛玲通信中看見宋楚瑜的名字。宋楚瑜!那個陪我這一代長大、選了N次總統副總統的男人!

一九八二到八三年,唐文標自行挖掘張愛玲舊作拼命發表、且想在遠景出版,張愛玲不勝其擾,感覺嚴重被侵犯,和宋淇商討究竟怎麼解決,莊信正、夏志清也出意見。莊考慮聯合夏寫信給時任新聞局長的宋楚瑜陳情,甚至想過找錢復,時任駐美代表。(根據宋淇信中說法,這個點子來自當時《讀者文摘》遭盜印,因未得到台灣當局的明確回應,《讀者文摘》向參議員Barry Morris Goldwater陳情,後者立即寫信給中華民國行政院、省政府、宋楚瑜和錢復。)

討論如何應對的過程中,談到何以唐文標和遠景沈登恩毫無版權觀念且妄為,宋淇心思細膩周全、和台灣交涉更多,竟還考慮到當時的族群關係,指出傳媒界後臺為誰、本省外省等問題。也許這些事情實際上與唐文標本人作為無關,但可以從宋淇之眼描畫八十年代初期台灣文化政治的一道側影。

張愛玲與宋淇鄺文美夫婦書信集,買了以後有一搭沒一搭讀,然後讀一讀下冊《書不盡言》就不見了。家裡、研究室來來回回不太認真地找了一年,終於下定決心重買一套。重買以後為了贖罪(?)立刻把下冊認真兩天內讀一遍,一讀完立刻找到原來的下冊。找到下冊的同時,發現買了兩次張小虹《文本張愛玲》、兩次高全之《私札與私語:三顧張愛玲》。我……是的我的錢錢沒有不見,只是變成了重複的東西。

有意思的是我從沒想過會在張愛玲通信中看見宋楚瑜的名字。宋楚瑜!那個陪我這一代長大、選了N次總統副總統的男人!

一九八二到八三年,唐文標自行挖掘張愛玲舊作拼命發表、且想在遠景出版,張愛玲不勝其擾,感覺嚴重被侵犯,和宋淇商討究竟怎麼解決,莊信正、夏志清也出意見。莊考慮聯合夏寫信給時任新聞局長的宋楚瑜陳情,甚至想過找錢復,時任駐美代表。(根據宋淇信中說法,這個點子來自當時《讀者文摘》遭盜印,因未得到台灣當局的明確回應,《讀者文摘》向參議員Barry Morris Goldwater陳情,後者立即寫信給中華民國行政院、省政府、宋楚瑜和錢復。)

討論如何應對的過程中,談到何以唐文標和遠景沈登恩毫無版權觀念且妄為,宋淇心思細膩周全、和台灣交涉更多,竟還考慮到當時的族群關係,指出傳媒界後臺為誰、本省外省等問題。也許這些事情實際上與唐文標本人作為無關,但可以從宋淇之眼描畫八十年代初期台灣文化政治的一道側影。

2025年10月31日 星期五

Silicon Valley has long attributed its success to its distance from Washington. Yet the more AI hinges not just on digital technology but on chips, data centres and grids, the more politics matters https://econ.st/49vu2Gd

Photo: Getty Images

2025臺灣文學獎金典獎&蓓蕾獎得獎揭曉!!

恭喜春山的三位作者獲獎~~

✨金典獎___

《反重力》作者|黃崇凱

《旅行在樹梢:七棵樹的故事,與一個生態學家的二十年樹冠層研究筆記》作者|藍永翔

✨蓓蕾獎___

《回家是一趟沒有線性終點的旅程:白色恐怖與我的左派阿公》作者|范容瑛

《旅行在樹梢:七棵樹的故事,與一個生態學家的二十年樹冠層研究筆記》作者|藍永翔

📚📚 獲獎評語______

✸金典獎

《#反重力》作者|#黃崇凱

小說家將過往迸射四濺的想像力,以相同甚至更大的力道,限縮在特定的時空裡。《反重力》展現了歷史現實與虛構的引力拉扯:若是膨脹擴展過度,一切關係將消散、無關,只能任意拾取,成為無關緊要的趣味展現;若是過於緊密,則會重力塌縮,毫無空間得以開展,進而連時間也不存在。

過去像是密實的結界,小說家如何穿針引線,以想像撐開虛構的空間。在書的宇宙裡,形成故事/歷史(histoire/Histoire)?小說家持續打磨,鎖定在1970年代冷戰架構下的臺灣曖昧的位置,語言的嚴實中,不時閃現人物內心的細膩感知與情感。即使現實如此密不透風,人心之內仍有幽微的宇宙。《反重力》中隱藏起歷史人物的真名,並非試圖隱瞞或變造,實際上,在取捨之間,小說家展現最大程度的微觀史學能力,卻保持著空間讓讀者在故事中呼吸。

《反重力》以巨觀的視野,同時採取微觀的視角,取消了劃界歷史與現實的堅硬之線,反覆描繪更為迂迴的柔韌之線,最終,在讀者的心靈,指出瓦解既有疆域的逃逸路線。

這就是小說的輕重。

(決審委員:#朱嘉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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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在樹梢:七棵樹的故事,與一個生態學家的二十年樹冠層研究筆記》作者|#藍永翔

《旅行在樹梢:七棵樹的故事,與一個生態學家的二十年樹冠層研究筆記》將一位樹冠研究者累積20年的研究心得,濃縮為7棵樹的故事。作者藍永翔因為喜歡爬樹而走上研究之路,書裡細細記著樹的形態、觸感,但又遠遠超過那些。讀者隨著她的筆爬上了樹,世界「從平面突然拔成立體」;在林間遇上日蝕,看見月牙形狀的斑光,「然後我就瞎了兩分鐘」;也悵然面對被莫拉克颱風引發的土石流吞沒的一整片空無,輕歎「每一次離開,都要好好告别」。

藍永翔的文字平實,震動讀者的是她與樹肌膚相親而得的體會。在她筆下,樹有聲音,樹是吉他的前身;樹有煩惱,必須把討厭的小蟲用樹脂給攆出去;諸般細瑣,她寫來仍充滿20年前初次爬樹的傾心。整本《旅行在樹梢》,無非是她當初對指導老師說的那句話:「只要能爬樹,做什麼都可以!」

(決審委員:#張娟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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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蓓蕾獎

《#回家是一趟沒有線性終點的旅程:白色恐怖與我的左派阿公》作者|#范容瑛

作者訪談終身信仰社會主義的外公,記錄其在白色恐怖時期,因關懷臺灣前途而踏入的行動參與、和日後遭受的牢獄之禍。白色恐怖時期的歷史篇章,並未在政治犯出獄後畫下句點,二代、三代形成的「櫃子」現象,猶如另一場牢獄。作者外公的遭遇必然影響家族成員,立傳之餘,作者記敘撰寫傳記過程裡的各種心理轉折,其中,為此與母親產生矛盾,親疏拉鋸,讀來令人動容。

本書清晰呈現政治犯家屬的心靈困境──那綿延三代間無以名狀的恐懼。作者試圖以書寫,理解家族記憶的斷裂,並試圖連結與彌補。「回家」因此成為更加錯綜難解的彎曲路徑。作者文字清新,既犀利又富深情,感受力非常敏銳,且不賣弄學術訓練,但字裡行間仍透露出學術訓練的眼光。我們期待作者在百花綻放的創作花園裡,持續耕耘,展露才華。

(決審委員:#李金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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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在樹梢:七棵樹的故事,與一個生態學家的二十年樹冠層研究筆記》作者|#藍永翔

《旅行在樹梢:七棵樹的故事,與一個生態學家的二十年樹冠層研究筆記》將一位樹冠研究者累積20年的研究心得,濃縮為7棵樹的故事。作者藍永翔因為喜歡爬樹而走上研究之路,書裡細細記著樹的形態、觸感,但又遠遠超過那些。讀者隨著她的筆爬上了樹,世界「從平面突然拔成立體」;在林間遇上日蝕,看見月牙形狀的斑光,「然後我就瞎了兩分鐘」;也悵然面對被莫拉克颱風引發的土石流吞沒的一整片空無,輕歎「每一次離開,都要好好告别」。

藍永翔的文字平實,震動讀者的是她與樹肌膚相親而得的體會。在她筆下,樹有聲音,樹是吉他的前身;樹有煩惱,必須把討厭的小蟲用樹脂給攆出去;諸般細瑣,她寫來仍充滿20年前初次爬樹的傾心。整本《旅行在樹梢》,無非是她當初對指導老師說的那句話:「只要能爬樹,做什麼都可以!」

(決審委員:#張娟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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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獎典禮✦

時間|11月16日(日)14:00

地點|臺北市立文獻館|樹心會館

➠「臺灣文學獎Online2025」粉絲專頁同步直播

2025臺灣文學獎金典獎.完整得獎名單與評語》

►► https://www.openbook.org.tw/article/p-71804

2025臺灣文學獎金典獎.決審會議側記》再一年的豐饒

►► https://www.openbook.org.tw/article/p-71806

2025臺灣文學獎金典獎.決審總評》多樣書寫與深層觀照

►► https://www.openbook.org.tw/article/p-71821

米力 聽完演講

晚上看到這個新聞真有意思

在階級如此明顯的韓國

也很少見

當「韓國性」遇過「台灣性」(雖黃是美國人)炸雞店是不清場的,一起同樂一起吃播,這點很「台灣性」

由輝達(NVIDIA)主導邀請三星電子(Samsung Electronics)會長李在鎔+現代汽車集團(Hyundai Motor)會長鄭義宣的聚餐,這種方式也讓韓國社會驚喜討論社群沸騰

K Street Talk Silance traveler 伊赫拉瓦行者取名《夜行》在捷克小城取景 一拍完立即移動到布拉格FAMU Studio的製作中心後期 跟學生們一起剪片做聲音調光 到完成作品只花了5個工作天

成績怎樣呢 起碼合作的同學都說非常喜歡 我自己覺得過關 有拍出新的意思 今天下午要在學校試片 明天回伊赫拉瓦電影節作世界首映

李康生 Leekangsheng

FAMU - Filmová a televizní fakulta AMU

FAMU International Prague

Ji.hlava International Documentary Film Festival

Tchaj-wan v Česku

#公共電視

前天,國臺交80周年記者會,我因為參與80周年專書的撰寫與編輯,被找去記者會。

過去的半年來,花了許多時間在這本書上頭,邀請作者,討論,在這個過程,很幸運得到陳惠湄、黃俊銘、楊忠衡、陳效真、李志銘、吳孟宇、明格斯、林耀民、孟瀟諸位高手的協助,擔任執筆,也請到歷史學者彭明輝(吳鳴)教授擔任審定。我自己也把整個八十年整理了一遍,同時也負責這本書主文的撰寫。

這是個無底洞,越挖越深,越挖越驚奇,但心中也暗叫不妙。這個過程不容易進去,但是出來更難。表面看起來,好像就一小圈路,但越走越遠,越繞越大圈,但問題是,我得在時限之內繞回來。

所以這半年來,沙龍音樂會辦得比較少,因為實在沒辦法兼顧。但也因為這本書,多了一條新的路徑來認識臺灣,認識臺灣音樂,認識國臺交。我才發現,自己原來認識得太少,也發現,包括台灣的音樂家、音樂系學生,文化工作者、文化官員,對這一塊的認識都很有限。

這是滿可惜的。溫故知新,這句話是真的。現在碰到的問題,有很多在以前都曾碰到;現在以為的創舉,很多在以前都已經做過。花一點時間,了解過去,會得到很多幫助,少走很多冤枉路。

這本書出版之後,國臺交在網站上應該會開放免費的電子版,再請大家賜閱、指教。

2025年10月29日 星期三

Bernd Roeck’s “ambitious, powerful global history of the European Renaissance" The World at First Light is reviewed in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https://hubs.ly/Q03QBNJ-0

2025年10月28日 星期二

日本首相高市早苗於 10 月 28 日與美國總統川普首次會談,雙方氣氛融洽,並建立了一定程度的信任。川普甚至在會中稱她是「最棒的首相」。高市延續已故前首相安倍晉三與川普間的親密關係,試圖展現自身作為外交繼承者的形象。

高市在結束一連串行程後,於首相官邸向媒體表示,雙方在多領域進行坦率交流並取得重大成果,確信能將日美同盟提升至更高層次。自 21 日上任以來,她每日為會談準備,深知能否與美國建立個人關係將決定政權命運,因此對首次會談極為謹慎。

會談在東京元赤坂迎賓館舉行,高市開場以「不好意思開會晚了點,在川普總統的房間裡看了場棒球」開場,試圖以輕鬆話題拉近距離。兩人談到美國職棒道奇隊的大谷翔平正在參加世界大賽。體育話題也曾是安倍與川普之間的「橋梁」,當年兩人甚至多次一同打高爾夫。

高市宣布日本將為慶祝美國 2026 年建國 250 週年,捐贈華盛頓 250 棵櫻花樹,川普聽後笑著回「Oh good!」,讓氣氛更加融洽。通譯由外務省高尾直擔任,他曾負責安倍與川普所有會談的翻譯,深受川普信任。此次他在翻譯中主動加入兩次「with you(與你一起)」的語氣,強化了合作氛圍。

高市準備的禮物包括安倍曾使用的推桿、松山英樹簽名的高爾夫球袋,以及金澤金箔包覆的高爾夫球。她還準備了印有「JAPAN IS BACK」的黑色帽子,呼應川普標誌性的紅帽「Make America Great Again」。

川普以熱烈讚美回應,在搭乘美國航空母艦「喬治・華盛頓」時稱「這位女士是贏家,我們成了非常親密的朋友」,並說「妳將成為史上最傑出的首相之一」。他強調若日本有任何需要,他都願隨時協助。午餐時,川普邀她直呼「唐納」;高市也被他稱為「早苗」,延續安倍時期以名相稱的親密互動。

高市明顯以重現安倍與川普的「蜜月」為目標。川普今年 1 月重返白宮後,對日本仍要求高關稅,對亞洲安全的重視也有限。日本政府在嚴峻的安全環境下,試圖透過強化日美同盟維持穩定。高市頻繁引用安倍提出的「讓日本外交在世界中央綻放」一語,並將「自由且開放的印度太平洋」作為核心外交方針。

日本的閣僚也沒有停歇,美國各行政閣僚隨著川普訪日,包括經濟產業、科技、造船等合作的細節簽訂。高市內閣展現的就是要透過與美國強力的合作,拉動高市這一任期最在意的經濟發展。

參考資料:日經新聞

2025年10月27日 星期一

⭕10月28日,黃彰輝牧師紀念日

🍀黃春生牧師|傳送門: https://portaly.cc/chunsheng

被稱為臺灣人的先覺者—黃彰輝牧師(N̂g Chiong-hui, Shoki Coe),1914年8月20日出生在日本統治下的彰化,因此取名「彰輝」。他的父親黃俟命1913年被派到彰化擔任傳道師,彰輝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其後,他隨著父親的工作在鹽水港和台南成長。1927年受洗於台南東門教會,該年4月進入「長老教會中學」(今長榮中學)就讀,1930年前往東京就讀中學校,但因父親病重返回台灣。該年,他通過嚴格的入學考試,進入「臺灣總督府臺北高等學校」(簡稱臺北高校,校舍即今日台師大),是當時臺灣唯一的一所高等學校,提供帝國大學預科教育。他於1934年再次前往東京帝國大學研讀哲學(1934-1937年)。

1937年,黃彰輝前往英國,先在伯明罕Selly Oak學院中的Overdale學院就讀一年(1937-1938年),適應英國的生活方式和語言。1938年起他在劍橋的韋斯敏斯特學院(Westminster College)研讀神學三年(1938-1941年)。

隨後因日本統治下台灣政局的影響,他留在倫敦住在由台灣退休的蘭大衛醫生夫婦(David Landsborough)在紅丘(Redhill)的家。1941年珍珠港事件後,他接受邀請,在倫敦大學的「東方與非洲研究院」(School of Oriental and African Studies)教授日語課程至1947年為止。

在英國期間,他也是備受歡迎的講員,到全英國和蘇格蘭各地方教會去分享有關台灣和普世運動的信息,有不少受到他影響的青年於戰後到台灣擔任宣教師。1941年9月16日取得英國長老教會牧師資格。1944年8月,黃彰輝和英國小姐衛妮弗(Winifred)在紅丘結婚,她也成為他一生最重要的盟友和支持者。

戰後,黃彰輝於1947年9月自英國啟程回到台灣,並積極投入神學教育的工作。1948年4月1日台南神學院復校開課,他受聘擔任講師。1949年8月,原台南神學院院長滿雄才牧師(W. E. Montgomery)退休返回英國,他於1949年8月22日受封立為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牧師以及台南神學院的院長,時年三十五歲。在戰後艱鉅的處境中,他擔任院長至1965年為止,並將該校建設為當時全東南亞數一數二的神學院。

自1953年起,他開始受邀參與普世教協(WCC)和世界長老會聯盟(WPA)的會議,並接觸普世神學思潮。自1965年起,他受邀至普世教協的神學教育基金會(TEF)工作,先是擔任副主任(1965-1970年),然後接續霍布威爾(James Hopewell)擔任主任(1970-1979年),南非神學家,也是後來知名的圖屠主教(Dr. Desmond Tutu)此期間擔任他的助理。

黃彰輝是一位能夠敏銳地辨認時代徵兆的人。自1940年代起,他就已明確感受到「現代化」、「工業化」等過程對神學的挑戰,更深刻體認到教會的宣教使命就是要「在新處境裡以積極、負責任,且富創造性的行動來回應之」。黃彰輝對普世教會最大的貢獻,應該是他所率先使用並賦予豐富內涵的「實況化」(contextualization,或稱處境化)概念。

1950年代末期起,以蔣介石為首的國民黨政權就開始以懷疑的眼光視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為「台灣人意識和情感」的重鎮,並要求長老教會退出素有教會聯合國的WCC。在艱難的政治情勢下,黃彰輝的家人為了安全的理由先於1959年返回英國,他本人則於1965年離開台灣,成為「志願的流亡者」(voluntary exile)。雖然人在海外,他和黃武東牧師、宋泉盛牧師、林宗義教授於1972年3月19日以共同發起人名義,邀請歐美各地代表21名,發起「台灣人民自決運動」(Formosans for Self-Determination),喚起台灣人的自覺意識,並聲援長老教會在台灣所發表的三個信仰聲明。他也於1980年與彭明敏等海外知名人士組織、成立「台灣人公共事務協會」(FAPA),為台灣推動外交工作,拓展國際關係。

在黃彰輝回憶錄《回憶與反思》(Recollections and Reflections)揭示他「呣甘願」(m̄-kam-goān)的神學。黃彰輝的「呣甘願」不是「甘願」的對立面,而是為了上帝國的「甘願」而預備,是為了抵抗人被迫離開上帝國而產生的「呣甘願」。黃彰輝說「呣甘願」就是「抵抗」,自覺為了打破受壓迫而抵抗;為弱勢者被歧視,而「呣甘願」,有了這樣的認知,基督徒才能產出,不是媚俗的順服或是馴化於當權者的 「甘願」,來回應上帝國對於公義和愛的呼召。

黃彰輝說:「呣甘願神學」是政治的抵抗(呣願)是作為台灣人的最重要部份;而我知道它會繼續存留在我裡面,直到有一天,當作為上帝依其形象所創造之子民的台灣人民的自我認同和尊嚴被每一個人所尊重為止。而那一天正是島內和海外的台灣人所習慣通稱的『出頭天』(chhut-thâu-thiⁿ)—也就是我們將要『歷劫歸來』(come through)的那一天。只有當那一天到來時,我的政治『呣甘願』才能真正除去。

1988年10月28日早上五點,黃彰輝於英國倫敦安息主懷,享年七十四歲。

2025年10月26日 星期日

He Wrote Her Name in the Snow – Bastogne, 1944

During the freezing Battle of the Bulge, a wounded American soldier was found curled behind a destroyed tank, bleeding and frostbitten. In the snow beside him, carved shakily with a bayonet, was the name: “Emily.”

Medics saved him. When asked about the name, he whispered, “My girl. I thought if I died with her name near, maybe someone would tell her I didn’t forget.” He later married Emily. They named their daughter Hope.

#BattleOfTheBulge #WWII #WarLoveStory #EmotionalHistory #MilitaryRomance #TrueLove #LettersInSnow #fblifestyle

2025年10月25日 星期六

學佛往事 蘇錦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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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書提醒我這一張一起和王松助夫妻到台南市小東山妙心寺拜訪傳道法師(1941-2014)的照片,也喚起了一些往事。

第一次接觸到傳道法師是1988.5.29 浴佛節活動,我們新竹市普賢學佛會邀請傳道法師在新竹市勞工大禮堂演講三天,講題是『佛在人間』,印象深刻的是,法師提到印順導師「人間佛教」思想的特點,佛法說現在、過去、未來三世,此則重「現在世」;佛法說「十方世界」,此則重「此一世界」,佛法說六道(或五道),「人間佛教」則重「人道」。

當天法師權宜下榻於博愛街黃崧修家,我與黃崧修同是普賢學佛會發起人的五個家庭之一,兩家相距僅三十公尺,就前往他家拜望傳道法師,聆聽台灣佛教當代掌故。得知印順導師鼓勵講課、著述;所謂「讀書不如講課,講課不如寫作」。但是法師當晚也講了一些駭人聽聞的叢林傳說。

2007年11月,美國 San Jose 菩提學會的主要發起人之一,王松助夫妻返台,約我一起到妙心寺見法師,承蒙傳道法師導覽寺中收藏之原住民文物,並且提到他曾在晚清秀才的私塾開過蒙,對傳統的台語詩詞教學有親身經驗,熟悉掌故,是難得的台語寶庫。

當天他跟我解說《詩經》「關雎」一章,提到「參差荇菜,左右流之」,「流」字意為整理,今天台南人還在用此講法(彰化市沒有此類說法)。

傳道法師弘法甚勤,而嫉惡如仇,是堪為師表的佛教法師,曾獎助魏南安出版「用台語訓讀的慧琳《一切經音義》」(書名《重編一切經音義》),於台語的弘揚教導,出錢出力,頗有貢獻。

在此略表哀思,敬悼傳道法師。

在退休後看似一陳不變的日常中,定居澳洲的內人大學同窗返台,她曾在天母居住多年,另位天母同學爰備美食作東在家接風,也算是天母幫的小聚,男主人親自燉煮的豬腳蓮藕湯更是讓人口齒留香。

席間小蘋分享在澳的生活點滴,尤其是參加數個洋人讀書會,生動有趣。透過美食,交換生活經驗,特別是人與人之間的關懷,察覺生活是如此美好。

飯後主人夫婦帶我們走到鄰近的甜點店--Library Angte (紅茶圖書館), 驚豔動人如同走進巴黎 東京令人愉悅的咖啡廳或精品店。

Thanks so much to Jean and her husband for making all arrangements and doing something unusual.

The fantastic food and talks suggested what good life would be.

Norman Rockwell’s 1954 painting *Breaking Home Ties* remains one of his most poignant and beloved works, capturing a deeply emotional moment that resonates across generations. Set on the running board of a weathered truck, the scene portrays a father and son in quiet pause—just before the son departs for college. It’s a visual narrative of transition, where two worlds meet and begin to part.

The son, dressed in crisp college clothes and polished shoes, holds a small suitcase labeled “STATE U.” His posture and expression reflect anticipation and readiness, embodying the excitement of stepping into adulthood. He is poised for the future, already mentally on the road ahead.

In contrast, the father’s figure tells a different story. His worn clothing and calloused hands speak of a life built on labor and sacrifice. His gaze is heavy with thought, a mix of pride and sorrow. One of the most touching details is his grip on both his own hat and his son’s—an understated gesture that conveys his reluctance to let go. It’s a silent act of love, holding onto the last tangible connection before the inevitable separation.

Rockwell’s brilliance lies in his ability to freeze this exact moment—the emotional threshold between dependence and independence. It’s not just about a child leaving home; it’s about the quiet realization that the journey has already begun in the heart. The painting speaks to anyone who has experienced the bittersweet rite of passage that comes with growing up and letting go.

*Breaking Home Ties* is more than a depiction of a father and son—it’s a universal story of love, change, and the strength it takes to support someone’s flight while staying grounded. It reminds us that while paths may diverge, the emotional ties remain strong and enduring.

This masterpiece continues to move viewers with its subtle storytelling and emotional depth, offering a timeless reflection on family, growth, and the quiet courage found in transition.

#AmericanArt #FamilyMoments #RockwellLegacy

葉國良。 小書房空間逼仄,每隔一段時間就得清書,整理過程左翻右翻,總能翻出一些歷史。日前在舊書裡撿到一封時任《讀書》主編沈昌文先生(我都叫他沈公)1995.2.6號的信函,信封底寫著收信日期為1995.2.14,這應該是他給我的第一封信。短短幾行字,勾出三十年前的記憶。信上提到的湯先生,指的是北京大學湯一介先生。

1993年7月中,我正式到中文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報到,擔任金觀濤、劉青峰的助理,主要負責編《二十一世紀》,並參與他們的研究工作,大老闆是研究所所長陳方正先生。這份雜誌在1990年創刊,主要面對中國大陸知識份子。雖然如此,當時跟作者都是透過書信溝通,幾乎沒有見過面。

直到1994年11月底,由湯一介先生和時任杭州大學校長沈善洪先生共同舉辦的中國文化研討會,才代表雜誌第一次到中國約稿。這次會議見了不少前輩學者,如北京的湯一介、樂黛雲伉儷,龐樸,孫長江,劉夢溪,杭州的蕭箑父,上海的王元化,廣州的袁偉時,海外的杜維明、郭穎頤(跟郭先生談得特別投契,一方面是廣東人,另方面他很老派,所以日後書信往還都沒大沒小的稱他“紳士先生”)。除了這些學界前輩,不知為什麼還有政界人士,如曾任毛澤東政治秘書的李銳,《人民日報》社長秦川。常跑中國的人都知道,這些神仙會的精彩處都不在議場內,好玩的都在議場外。有一晚陪陳方正到王元化先生房間聊天,剛好李銳、秦川在,聽他們縱論天下、臧否人物,真是大開眼界。

在杭州西湖邊待了幾天,會議結束便搭火車去上海,同車的有中生代學人,如許紀霖、朱學勤,還有海上公子陸灝等。

到達上海,紀霖替我找了住處,並聯繫了王曉明先生隔天晚上在華師大中山北路校區見面。曉明兄十分熱情,把我領到陳子善先生的主場:華師大圖書館,當時已來了幾個博士生,如羅崗、倪偉、倪文尖、楊揚、雷啟立、傅杰,現在都獨當一面了。會後還去宿舍見了當時狀態不大好的李劼。

除了華師大的朋友,也參加了復旦辦的哲學會議,同行的有在杭州認識的伍曉明,他在英國讀博,研究海德格和比較哲學,所以很多共同語言。這會上見到俞吾金、俞宣孟、張汝倫、謝遐齡等,他們的書都讀過,但才第一次見。會中有人討論到海德格的什麼問題,張汝倫情緒激動,對發言者破口大駡,意氣風發,儼然只有他才懂海德格似的,作為旁觀者,真是看得傻眼。其後他抄襲被孫周興捅破,若不是元化先生保他,大概很難翻身。兩相對照,情何以堪。

上海留了三天左右便飛北京,又見了一群活躍於當時文化界和學界的朋友,主要由李澤厚的弟子劉東安排。到埗第一天晚上,見了北大哲學系的王煒先生,他是熊偉先生的高足,研究海德格和現象學。在海淀的一個小酒館,我們除了聊哲學,他也告訴我準備辦“風入松”的計劃。

隔天,劉東招來一群哥們在北大附近的館子晚飯,如梁治平、陳來、王守常、葛兆光,應該還有好幾位記不起的朋友在席,但印象最深的是不請自來的鄧正來。

接下來兩三天,熱情的劉東招呼我去他社科院狹小的宿舍作客,吃飯期間,住樓上的汪暉來聊,這是我們初見,再見已是1997年他到所裡客座,由這一年建立的情誼維持至今。此外,亦見了錢鋼,我在別處已說過相交細節,不贅。離京前一天,蒙湯一介生先和樂黛雲先生招待到家裡吃了此行最後一頓飯,就是沈公信中提到的“在湯先生府上”一事。回港後跟湯先生偶有聯繫,甚至差一點拜入他的門下,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2025年10月24日 星期五

「四中全會」沒有「政變」,海外一片熱議後回歸沉默。我在三天前的「風雲谷」說:中共在黨史上,只「中央軍委主席」一人有權,「副主席」無權。1971年9月,中央軍委副主席林彪連調動一架飛機也沒無權;1989年6月,中央軍委第一副主席趙紫陽也無權調動一個排。僅主席毛澤東與鄧小平有權。

胡錦濤雖在第二任內為「軍委主席」,但江退餘威尚健,留下兩名副主席郭伯雄、徐才厚變成監軍。然而胡十年終無力建立自己的槍杆勢力。2012年,當前這位上台,方「痛定思痛」,以「反貪」為名掃場,提拔所謂习家軍。但該黨經三代已去戰爭經歷遙遠,為金錢貪污磨損,系統內售官階上位甚烈,觀諸面相,許多「將軍」沒有摸過槍。

然而權鬥一定有,打小報告也有,私下喝茅台半醉時駡咧帝尊而遭天眼偵知者也有,所以九將之墜落,最後揭曉罪名為「忠誠失節」、「違反軍委主席責任制」,即可知其墜落無關「有一軍人身帶弓」。

事後有人為「聽床團」解釋:這些流言反映了「人心所向」。

中國歷史上任何「人心所向」,俱於改朝換代完全無關。明朝末年,吏治黑暗,流寇加飢荒,百姓活得痛苦萬分,其時華北流行一首民謠:

「老天爺你年紀大,

耳又聾來眼又花,

老天爺,你看不見人,聽不見話。

殺人放火的享盡榮華,

吃素看經的活活餓煞,

老天爺,你不會做天,你塌了吧!

老天爺,你不會做天,你不會做天, 你塌了吧!」

胡適在清代小說裏看見此曲,大感震撼,寫信給他的聲樂家朋友趙元任,請趙元任譜曲,胡適想把這首中國人血淚交迸的心聲承傳下去。

這就是當年的所謂民心所向。但明亡,李自成張獻忠作亂,並非「民心所向」。吳三桂開山海關門,更非由「民心」驅使。袁崇煥在遼寧抗清,首要是保衛大明的朱姓帝皇政權,中反間計而凌遲處死,剜割成一副骨架,北京的市民還哄鬧上去一文錢爭買一片肉。

反而中華民國在台灣,四年一度,不必哀告老天爺,終可以由民心決定誰來做總統。不過近日國民黨推舉出一個好像翹首盼望想將台灣歸併中華人民國來「和平統一」的女主席,蔣經國先生含辛茹苦硬扛下來的一片白日青天,會不會風雲色變,則端看那一半民心何如矣。

百年中國,遙聽得中國人對老天爺的哀哭而大慟者,萬古闇朦一殘燈,於今也熄滅了,亦曾唯胡適的心影孤寂一人。

陶傑披藏:https://patreon.com/tokitchannel

2025年10月23日 星期四

HR 生日|李安導演(10 月 23 日)生日快樂!

去年,台灣導演李安於東京獲頒被譽為「亞洲諾貝爾獎」的藝術獎項 —— 日本的「高松宮殿下紀念世界文化賞(Praemium Imperiale)」。這位三座奧斯卡獎得主感性表示:「我很驕傲,這是台灣人第一次得這個獎。」然而,即使獲得如此殊榮,李安卻也在專訪中坦承,自己在創作與電影產業的未來中感到「迷惘且困惑」。

在頒獎前夕的東京記者會上,李安說:「我喜歡把自己的職涯想成一間永無止境的學校,學電影、學自己,也學世界。」這份對學習的渴望,正是他作品多樣性與深度的源頭。

從早期的《推手》《喜宴》《飲食男女》三部曲,到後來的《理性與感性》、《冰風暴》、《臥虎藏龍》、《斷背山》、《色・戒》、《少年 Pi 的奇幻漂流》,再到口碑與票房不一的《雙子殺手》,李安一次次跳脫舒適圈,證明導演也可以是「換裝的演員」,在不同類型中探索人生。

儘管成就斐然,他卻在《雙子殺手》後整整六年未執導任何電影。

談到這段空白期,李安誠實地說:「我現在的狀態就像剛畢業時一樣,覺得自己好像不再屬於這個電影環境。我不知道未來電影要走去哪,也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他指出,影視產業疲乏,年輕人無法從舊公式中獲得驚奇,而短影音與串流雖然便利,卻難以提供觀眾「集體進入神殿般的觀影儀式」。

李安對電影的期待,從來都不只是娛樂,他說:「人類需要一個地方,一起被故事帶走。」他曾用武俠片《臥虎藏龍》試圖重現這份童年看電影的震撼,也相信電影的本質並非語言,而是能超越文化的某種魔力,正如同他說:「電影院裡,觀眾在黑暗中一起經歷屬於自己的真實時刻。」

Staging Tianxia: The Silk Road and Dunhuang Expressive Arts

A lecture by Lanlan Kuang 鄺藍嵐

Via Zoom

https://berkeley.zoom.us/webinar/register/WN_r2-F1_ENSWuNrViEyuBpgA#/registration

The ancient Silk Road formed an intercontinental network connecting Europe and Asia, facilitating vibrant exchanges of cultural traditions across Eurasia. Extending from Asia to Anatolia and from Thrace to Europe during the Middle Ages, this network profoundly impacted global cultures through the transfer of performing art styles, creating rich and complex adaptations across interconnected nodes. Drawing from Lanlan Kuang’s recent monograph Staging Tianxia: Dunhuang Expressive Arts and China’s New Cosmopolitan Heritage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 2024), this talk presents the first major English-language study of how ancient Silk Road performance traditions are being strategically “staged” to articulate a new Chinese worldview. The Dunhuang bihua yuewu (Dunhuang mural dance-music) genre has emerged as one of China’s most potent symbols of multicultural artistic heritage. Kuang’s study analyzes how contemporary cultural agents stage these expressive arts as a performative phenomenon of what she theorizes as a “staged Chinascape” (Zhongguo jingguan 中國景觀)—a fluid, open conceptual landscape emerging from the revived ancient Chinese concept of tianxia 天下 (all under heaven). Offering insights into the intersection of heritage, performance, and soft power in twenty-first-century China through examining the Silk Road themed performing art traditions in classical and modern contexts, the author invites discussion on how these performance practices have gained renewed significance since China’s 2013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transforming ancient Silk Road imagery into a contemporary vehicle for articulating an alternative vision of world order within China’s evolving cultural diplomacy and cosmopolitan heritage discourse.

Lanlan Kuang 鄺藍嵐 is an Associate Professor in the Department of Philosophy at the University of Central Florida. She holds a Ph.D. in Folklore and Ethnomusicology from Indiana University, Bloomington, and was awarded a Fulbright in 2008-2009. Specializing in Asian arts and humanities, aesthetics, and heritage studies, Kuang’s research focuses on cultural policies and their impacts on socioeconomic and artistic developments. Her first monograph, Dunhuang Performing Arts: The Construction and Transmission of “China-scape” in the Global Context, is published by the Chinese Social Sciences Academy (CSSA)’s Social Sciences Academic Press (SSAP) in 2016. Her second monograph, Staging Tianxia: Dunhuang Expressive Arts and China’s Cosmopolitan New Heritage, is published by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 in 2024. Kuang serves on the Florida State Department’s Florida Folklife Council and the editorial boards of scholarly journals and book series internationally. For more information, please visit her website, https://lanlankuangofficial.pub/

余楓無


詩中有畫畫中詩

這是昨天羅青先生在深圳大學演講的題目。每次聽先生談話,哪怕是他信口閒聊,我也總有「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之感。所以一聽說有這場演講,便專程從香港趕去恭聽。果不期然,又是收獲滿滿。

先生講話往往是即興發揮,他集詩人、散文家、畫家、書法家、學者於一身,博大精深滿腹經綸,所以一開口有如潑墨大寫意,天馬行空不可一世,讓聽者的思路也「上窮碧落下黃泉」地翻滾撲騰,記不勝記。這次我索性將之錄音,并將先生堂上展示的例圖一一拍下,拿回來慢慢整理咀嚼。或會寫一篇專文記敘。

這裏貼出我自己以前談瘂弦詩的片段,因為先生演講中講到繪畫中的自由想像時,提到瘂弦的詩,說痖弦從未到過巴黎,可他寫巴黎的詩比一些巴黎詩人更巴黎,因為他擺脫了現實的束縛,放任想像力自由馳騁。我覺我以下的淺見或可作先生高論的一條附注。

<你是任何腳印都不記得的,去年的雪>摘鈔:

⋯⋯⋯⋯

所以, 作為一名對想象与虛幻之美抱有熱切期待的詩歌讀者, 我更欣賞的是瘂弦筆下精神感應層面的巴黎与佛羅稜斯

去年的雪可曾記得那些粗暴的腳印

當一個嬰儿用渺茫的淒啼詛咒臍帶

當明年他蒙著臉穿過聖母院

向那并不給他甚麼的, 猥瑣的, 床笫的年代

在這里,由於前後連串意象所搭建成的那種光怪陸離的語境, 這個詞組讓我們感到的, 不僅是一種情感節奏的回旋, 而且還是一種近乎諷喻的暗喻。那便是詩人想象中的那個病態美的、介於天堂与地獄之間的、令人意亂情迷的巴黎。不信, 請將詩前所引的那句紀德的詩聯起來想想:「奈帶奈譪, 關於床我將對你說甚麼呢?」這當然不是一個完整的巴黎, 也与普魯斯特、阿波利奈爾、埃茲拉.龐德筆下的那些巴黎大相徑庭, 但正如龐德、彼得.斯庫普漢(Peter Scupham)、查爾斯.湯姆林森(Charles Tomlinson)詩里的中國只是西方詩人的東方想象, 瘂弦的<巴黎>, 也只是一個東方詩人的巴黎想象, 嘈雜而奇瑰, 絢麗而淒迷,然而卻是個性化的,獨特的。

依著這樣的思路走下去, 我便感覺到了這首詩中流露出的痛楚,籍著對想象巴黎之感嘆所流露出來的痛楚,以交錯縱橫的詞句之回旋表現:

從「去年的雪可曾記得那些粗暴的腳印」,到「你是任何腳印都不記得的, 去年的雪」;

從「你是一個谷/ 你是一朵看起來很好的山花/你是一枚餡餅, 顫抖於病鼠色/膽小而窸窣的偷嚼間」,到「你是一條河/你是一莖草/你是任何腳印都不記得的, 去年的雪/你是芬芳, 芬芳的鞋子」  

從「你唇間軟軟的絲絨鞋」,到「你是芬芳, 芬芳的鞋子」

「腳印」、「去年的雪」、「鞋子的回旋反覆」, 以及「你是……」這一陳述句式的交錯重疊, 与全詩意亂情迷的主題可謂貌合神合, 相得益彰。

如此這般, <佛羅稜斯>, 也只是一個東方詩人想象中的佛羅稜斯。是「整天在賣通心粉的花格傘下坐著的」過客眼中的佛羅稜斯, 讀下去我們更發現, 就連這花格傘下坐著的遊客之定格, 也是朦朧閃爍,可堪玩味。在下面這樣的詩句中, 找得到多少佛羅稜斯呢?

而終於過了橋,

在水邊拔一莖草嚼著;

努力記起一張臉

和那年她吃春捲的姿態

瘂弦說:「我寫倫敦、芝加哥、巴黎、印度的時候, 都沒去過。以後我去了, 要我再寫, 也寫不出了。」我想, 也許他到過佛羅稜斯以後, 便寫不出這樣的句子了:

像昨天那樣,

乘上馬車後問自己:

到甚麼地方去?

在藍緞子的風中

甚至悲哀也是借來的。

然而我們卻可以借著這幾行詩, 追隨詩人去到那個想象中的佛羅稜斯,比起那些跟團遊過佛羅稜斯、自駕遊過佛羅稜斯、甚至一輩子住在佛羅稜斯的人看到的佛羅稜斯,更美麗,更驚艷,更傳神,因為想象的天地無限寬廣,遠超過我們有限視野中的真實世界。

2025年10月20日 星期一

二八佳人二十八歲

二八佳人二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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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秦中吟〉:「...紅樓富家女,金縷繡羅襦;見人不歛手,嬌癡二八初...」。

早年剛從大學畢業時,有人感嘆台灣學生到美國攻讀文學博士、歷史博士,寫的論文還是在漢語「經、史、子、集」範圍。

記得討論的人提到一位台灣學生到美國攻《遼史》,一切都通過了,就只剩下論文口試。主持口試的教授之一,問答已畢,閒著沒事,隨口問一個常識問題:「中文常說二八姑娘,二八姑娘是幾歲?」這位學生是從大陸到了台灣,讀了學位後再到美國留學,國學底子扎實,這點小常識完全沒問題。他回答道:「十六歲。」

洋教授當場皺起眉頭,「怎會這樣?二八姑娘不就是二十八歲嗎?」

台灣學生舉了幾個例子,反覆說明為何是十六歲。《金瓶梅》:「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裡教君骨髓枯。」蘇東坡詩:「二八佳人細馬馱,十千美酒渭城歌;簾前柳絮驚春晚,頭上花枝奈老何。」這些都是指妙齡女郎十六歲。

無奈,洋教授固執己見,雙方堅持不下。最後,另一位教授出來打圓場,說:「某某先生,其實這一小問題跟你的博士論文沒有半毛關係,這樣子吧,我們也必須各自去忙自己的 project,你就同意一下『二八姑娘是二十八歲』,你就通過了。」

我聽到的結論是,這位台灣來的博士候選人不願委屈讓二八姑娘二十八歲,就放棄學位回台灣了。

我以為這只是茶餘飯後,一些教授瞎掰,用來嘲弄大部分洋教授雖然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在一些漢語小常識上,就常常栽觔斗。台語有一句話說:「小草絆倒人 tshau2-ah-ki1-eh-kinn5-to2-lang5 草仔枝會絆倒人」。我認為實際上不會發生這麼離譜的事。

HC 送我楊聯陞《漢學書評》一書,評論 Joseph Needham 李約瑟、Wang Ling 王鈴、Derek Price 普賴斯《天鐘:中世紀中國偉大的天文鐘》,書中居然把「校以三八之氣,考以刻鏤之分」,翻譯成「forty-eight ch'i 四十八氣」,英文還註明「原文誤把四十八氣寫作三十八氣」。李約瑟也真膽大妄為,居然敢憑常識作校勘(校勘須有不同版本的「異讀」作根據),當場被楊聯陞抓到紕漏:「三八之氣」是指「二十四節氣」,這是基本常識呀!原文蘇頌是說「與二十四節氣相比較,來顯示在(天文鐘)的刻度上」。

楊聯陞又說,蘇頌原文「蓋觀四七之中星,以知節候之早晚」,李約瑟等人將「四七之中星」譯作「forty-eight stars」,英文還註明「應該作 twenty-eight constallations 二十八星座」,完全不知道「四七(是)二十八」,原文就是說「二十八宿(ㄒㄧㄡˋ)」。最後還被楊聯陞酸了一句:「沒有想到兩位數學家會在簡單的算術算錯兩次!」

就我個人來說,要經過許多年,我才知道「耶穌十二門徒中的約翰與施洗者約翰是不同人」、「林肯不姓林、華盛頓不姓華」、「釋迦牟尼不是姓釋迦、名牟尼」,《增壹阿含29.9經》:「諸有四姓,剃除鬚髮,以信堅固,出家學道者,彼當滅本名字,自稱釋迦弟子。」(CBETA, T02, no. 125, p. 658, c10-12)。這裡的四姓是指「婆羅門、剎帝利、吠舍、首陀羅」四caste (種姓);這是說,出家以後,佛弟子就無出身種姓、來自豪門貴族或貧斥人家之分。印度、錫蘭或西域出家人,有出家人在出家之後取了「法名」,並沒有改姓「釋迦」的記載。

上回友問「峠」怎麼唸。

我說我也不知道,日製漢字就算有中文讀音,微軟注音也可能沒有。但在google打「壽卡」,舊地名「壽峠」會出來。(南迴公路最高點,可轉去牡丹旭海。)

但這回「翬」我就真的確定怎麼唸了。

去過台東成功的基翬路,很美。

(應該是阿美語gihay 音譯而來)

後來才查到語出詩經:「如翬斯飛,君子攸躋。」

話說中文字有邊唸邊,沒邊唸佑錫這點,在「軍」字邊似乎不成立。

輝、揮、暉、翬。

渾。

運、暈。

2025年10月17日 星期五

本日的非政治文(1)《深淵書簡》與王爾德的借書證

這張是作家王爾德的大英圖書館借書證。BBC報導,130年前,王爾德因與波西(Lord Alfred Bruce Douglas爵爺的眤稱)的同性戀行為被判「傷害風化」(gross indecency),他的借書證因而被取消。

大英圖書館董事會近日決定重新頒發這張借書證給王爾德,由他的孫子、作家 Merlin Holland於昨日代領。

這張圖書證上的「有效截止日期」是王爾德的忌日。

「傷害風化罪」讓王爾德坐牢兩年,根據當時的英國圖書館規定,被判刑者的圖書證必須取消。

那兩年的牢獄生活,王爾德寫下了《深淵書簡》(De Profundis),典獄長認為寫信有助他發洩情緒,因此以「醫學目的」之名讓他寫信,不准寄出,每寫完一頁就被收走。

現在這份書稿就收藏在當年沒收王爾德圖書證的大英圖書館裡。

「悲傷是人類所能企及的最高情感,生命的奧祕就是痛苦……快樂是給美麗的身體,痛苦是給美麗的靈魂。」──王爾德《深淵書簡》

2025年10月16日 星期四

初次看,似乎只有一處口誤:談到捐贈東海教堂的人有「紐約時報」,正確的是「時代周刊」。關於:

王晃三老師服務滿50週年慶祝活動

🗓 時間:114年10月18日(六)12:10–13:00

📍 地點:莊敬206

代工業系邀請你共襄盛舉,ㄧ起來參加這個溫馨時刻。

爲了方便備餐,請於17日中午12:00以前回覆。

謝謝!

░ 尋詩者的生命中途──《#馬爾泰手記》里爾克逝世百年德文直譯紀念版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不,我的心應當化成一座塔

  而我自己置身塔的邊緣──

  那裡別無其它,痛苦再來一回

  無能言說,世界再來一回

         ──〈孤獨者〉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萊納.瑪利亞.里爾克 𝐑𝐚𝐢𝐧𝐞𝐫 𝐌𝐚𝐫𝐢𝐚 𝐑𝐢𝐥𝐤𝐞(𝟏𝟖𝟕𝟓-𝟏𝟗𝟐𝟔)

#里爾克 是現代主義文學的先驅,他的作品對歐洲文學乃至於全世界,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他的詩歌語言充滿音樂性與象徵性,作品時常探討孤獨、死亡、愛情與神祕。這位卡夫卡的同代人,同樣出生於布拉格,同樣在波西米亞說德語。不同於卡夫卡一生幾乎定居於家鄉,里爾克選擇了離開,四海為家,透過身體力行,一路尋詩。

⫸ 《#馬爾泰手記》𝑫𝒊𝒆 𝑨𝒖𝒇𝒛𝒆𝒊𝒄𝒉𝒏𝒖𝒏𝒈𝒆𝒏 𝒅𝒆𝒔 𝑴𝒂𝒍𝒕𝒆 𝑳𝒂𝒖𝒓𝒊𝒅𝒔 𝑩𝒓𝒊𝒈𝒈𝒆

這部 #里爾克唯一的一部長篇小說,寫作期間長達六年,橫跨了里爾克從二十九歲到三十五歲的人生。這六年,他受到移居巴黎所帶來的衝擊與啟發,以及經歷了擔任雕塑家羅丹祕書的近身觀察經驗,里爾克化身為一名丹麥青年詩人馬爾泰.勞里茲.布里格(𝐌𝐚𝐥𝐭𝐞 𝐋𝐚𝐮𝐫𝐢𝐝𝐬 𝐁𝐫𝐢𝐠𝐠𝐞),帶領我們去經歷他的所見所聞。

這部小說以手記為形式,沒有目錄,但有三個部分。第一部分為「#九月十一日,托里耶街」,這條街正是二十七歲的里爾克初抵巴黎時的住所,里爾克以日記為形式,將 #波特萊爾 詩作〈#腐屍〉中的巴黎,以外國人陌生且新奇的視角,創作出如炭筆描繪的散文詩。

第二部分為「#國家圖書館」,聯繫著閱讀體驗與巴黎的人文精神地標,呼應了丹麥青年中間名「勞里茲」(𝐋𝐚𝐮𝐫𝐢𝐝𝐬)所展現的詩人志業──意為「#月桂冠的持有者」。

第三部分則是篇幅最長的「#一封信的草稿」,以書信體裁,娓娓道出青年詩人在巴黎真實的生活景況。這三個部分,根據後人研究,可以細分為七十一個片段,中間穿插了自傳式的家族回憶,多少有著自傳性的色彩。

⫸ #里爾克 與《#馬爾泰手記》

《馬爾泰手記》在里爾克的旅途中出版,標誌出 #一名尋詩者的生命中途。又或許是對於病弱的預感與對寫作的堅持,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他移居瑞士,住在城堡裡,以版稅與貴族的贊助維生。他生命的最後五年,依其所願,終於找到了安身書寫之所。得到了丹麥青年詩人所想望的,並且以《馬爾泰手記》書末那紀德式的「浪子回頭」,用生命去實踐詩人的不再回頭。

《馬爾泰手記》里爾克逝世百年德文直譯紀念版

     ⟡ 譯者彤雅立專文導讀 ⟡

      ​ ​ ​ ​ ​ 𝟭𝟬/𝟭𝟱.新譯重現

2025年10月14日 星期二








鍾漢清擬邀請許邦雄 (工工,1975),陳偉銘 (數學,1975),劉玉燕 (建築 1977)) 參加曹銘宗,吳鳴晚餐
地點:基隆安一五郎餐廳吃飯 

時間:10月30日晚上6:30


主人 曹銘宗 (東海 歷史 1980? ) 吳鳴(工工,1981?)
曹銘宗(1956年2月15日—),是一位出身臺灣基隆的作家、文化記者、文史研究者。 曹銘宗任聯合報文化記者時報導闡揚台灣歷史學家曹永和在1990年6月發表的〈台灣史研究的另一個途徑──台灣島史〉,後來以曹永和「臺灣島史觀」撰寫、出版《台灣史新聞》。


曹銘宗近年致力台灣地名、食物名、海產名的研究,關注台灣庶民文化的歷史書寫,從日常的生活窺見鮮活的故事。

2021年,曹銘宗的寫作從台灣史普跨到歷史小說,出版以十七世紀西班牙人在台灣為背景的歷史小說《艾爾摩沙的瑪利亞》。
----吳鳴(彭明輝)


Facebook
https://www.facebook.com › pangmingfui


我是政大彭明輝, 不是清大彭明輝, 筆名吳鳴。 乞食講堂,無所用心。 熱愛音樂,喜歡煮食。 書畫自娛,悠哉游哉。 󱚸. 在國立政治大學National Chengchi University (NCCU) ...
彭明輝(1959年1月20日—)臺灣花蓮人,筆名吳鳴,原籍客家,曾任《聯合文學》執行主編、叢書主任、《聯合報》編輯;現為國立政治大學歷史學系專任教授、文字工作者[1]。過去曾與歷史學者林富士共同編纂《認識台灣(社會篇)》教科書[2][3],啟發許多學子的在地關懷。彭明輝的文學創作以散文為主,主要記錄農村的成長生活經驗,並以史學的思維關懷這片土地的人文記憶,流露出花蓮子弟對故鄉濃郁的情懷;著有《來去鯉魚尾》、《豐田和風情》、《歷史花蓮》、《長堤向晚》《湖邊的沈思》、《秋光拾得》《秋光喜捨》《秋光侘寂》


During the making of Annie Hall (1977), Diane Keaton — then still seen by many as a quirky supporting actress — took one of the boldest stands of her career. The film’s costume designer had prepared a polished, glamorous wardrobe for her character, meant to fit the typical Hollywood image of a romantic lead. But when Keaton saw it, she shook her head.

“This isn’t Annie,” she said simply.

The next day, she arrived on set wearing her own clothes — a loose men’s tie, a rumpled vest, baggy khakis, and that now-iconic wide-brimmed hat. The crew stared in disbelief. Woody Allen hesitated, unsure whether the studio would accept such an unconventional look for a leading lady. But Keaton stood firm. “This is who she is,” she insisted. “She’s not trying to be perfect. She’s trying to be herself.”

It was a quiet rebellion — against Hollywood’s beauty standards, against the idea that femininity had to be polished and controlled. And it worked. Annie Hall’s style became a cultural sensation, redefining what women could look like on screen and off.

Allen later admitted, “Diane didn’t just play Annie. She created her.”

Her decision — small but fearless — helped the film win four Oscars, including Best Picture, and made Keaton a symbol of authenticity and independence. Looking back, she once said, “I wasn’t trying to start a trend. I just wanted to be honest. And sometimes, honesty is the boldest thing you can wear.”

#fblifestyle








鍾漢清擬邀請許邦雄 (工工,1975),陳偉銘 (數學,1975),劉玉燕 (建築 1977)) 參加曹銘宗,吳鳴晚餐
地點:基隆安一五郎餐廳吃飯 時間:10月30日晚上6:30


主人 曹銘宗 (東海 歷史 1980? ) 吳鳴(工工,1981?)
曹銘宗(1956年2月15日—),是一位出身臺灣基隆的作家、文化記者、文史研究者。 曹銘宗任聯合報文化記者時報導闡揚台灣歷史學家曹永和在1990年6月發表的〈台灣史研究的另一個途徑──台灣島史〉,後來以曹永和「臺灣島史觀」撰寫、出版《台灣史新聞》。


曹銘宗近年致力台灣地名、食物名、海產名的研究,關注台灣庶民文化的歷史書寫,從日常的生活窺見鮮活的故事。

2021年,曹銘宗的寫作從台灣史普跨到歷史小說,出版以十七世紀西班牙人在台灣為背景的歷史小說《艾爾摩沙的瑪利亞》。
----吳鳴(彭明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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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政大彭明輝, 不是清大彭明輝, 筆名吳鳴。 乞食講堂,無所用心。 熱愛音樂,喜歡煮食。 書畫自娛,悠哉游哉。 󱚸. 在國立政治大學National Chengchi University (NCCU) ...
彭明輝(1959年1月20日—)臺灣花蓮人,筆名吳鳴,原籍客家,曾任《聯合文學》執行主編、叢書主任、《聯合報》編輯;現為國立政治大學歷史學系專任教授、文字工作者[1]。過去曾與歷史學者林富士共同編纂《認識台灣(社會篇)》教科書[2][3],啟發許多學子的在地關懷。彭明輝的文學創作以散文為主,主要記錄農村的成長生活經驗,並以史學的思維關懷這片土地的人文記憶,流露出花蓮子弟對故鄉濃郁的情懷;著有《來去鯉魚尾》、《豐田和風情》、《歷史花蓮》、《長堤向晚》《湖邊的沈思》、《秋光拾得》《秋光喜捨》《秋光侘寂》


【基努·李維悼黛安·基頓:她是獨一無二的靈魂。】

基努·李維(Keanu Reeves)談起《愛是妳愛是我》(Something’s Gotta Give)的搭檔黛安·基頓(Diane Keaton),語氣裡滿是敬意與懷念。這位奧斯卡影后於10月11日辭世,享年79歲。

「她真的很專業,」李維在紐約出席新片《捍衛天使》(Good Fortune)放映時受訪表示,「她對我很好,總是那麼慷慨、有才華,而且獨一無二。」

他回憶兩人拍片時的氛圍,說:「能親眼看到她和傑克·尼克遜(Jack Nicholson)同台是件很酷的事。他們彼此之間有那種很深的情感和默契,真的讓人印象深刻。」

在2003年的《愛你在心眼難開》中,李維飾演年輕醫生朱利安(Julian Mercer),愛上由基頓飾演的退休劇作家艾瑞卡(Erica Barry)。那部浪漫喜劇還有尼克遜、阿曼達·皮特(Amanda Peet)、法蘭西絲·麥朵曼(Frances McDormand)與強·法洛(Jon Favreau)共同演出。

導演南西·梅爾斯(Nancy Meyers)也在Instagram上發文悼念這位多年好友。她寫道,這兩天特別難熬,但看到各界的悼念讓她稍感安慰。「對於所有愛電影的人來說,我們都失去了一位巨人——一個不斷用真誠詮釋角色、替我們說故事的靈魂。對我個人而言,我失去了一位將近四十年的朋友,有時甚至像姐妹一樣。我們一起經歷了太多難忘的時刻。身為導演,我也失去了一個一生難遇的合作對象。」

另一位與基頓密切合作的導演伍迪·艾倫(Woody Allen)也發表悼文。他寫道:「雖然文法上不能說『最獨特』,但在形容黛安·基頓時,那些規則都不重要。她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她的臉龐與笑聲總能讓空間亮起來——那種光彩,真的再也沒人能取代。」

前一本書剛好翻到美鐵(Amtrak)的寧靜車廂。

作者認為寧靜車廂適得其反。

因為乘客很容易變得超級敏感。萬一車廂裡有人用超過悄悄話的音量說話,整個車廂就會陷入極度煩躁。

所以寧靜車廂反而會害乘客血壓升高。

沒有特別提到小孩就是了。

這幾天看到家長們對於 #高鐵寧靜車廂 政策爭議超大,也有很多人在問:「日本新幹線有這種規定嗎?」

身為一個幼兒家長 + 以前常搭新幹線的人,我覺得可以盡一己之力解釋一下⋯🙏🏻

・・・

日本親子客或長輩搭乘新幹線的比例比台灣低很多,因為新幹線票價昂貴,主要使用者以商務人士為主,公司會負擔旅費。

日本人如果要國旅,通常會選擇搭飛機,國內線有LCC廉價航空,比新幹線便宜很多。

另外,日本長輩、親子族群國旅比較常選擇巴士或自駕,尤其巴士旅遊很盛行,方便、輕鬆又便宜。

再者,日本長輩比較沒有『用手機看影片』的習慣,日本長輩使用智慧型手機的比例較低。大家如果在日本通車時看到長輩,會發現他們幾乎都在玩數獨、看報紙、看風景、閉目養神。

➡️ 第一個結論:

在日本新幹線上少有『長輩看手機影片很大聲』、『嬰幼兒哭鬧』的狀況。而在日本大眾運輸上不能講電話、手機必須開靜音,這本來就是規定。

・・・

那日本沒有寧靜車廂規定,新幹線上會吵嗎?

答案是:看時段跟車廂

通勤時間商務人士都悶著頭在打電腦,所以上午時段的新幹線較安靜。

但也不見得安靜到能睡覺,因為有電腦鍵盤敲擊音、上下車的人也多。

傍晚、晚上(非深夜)時段的新幹線就比較吵了!因為上班族變成下班族~😂

會有人在新幹線上喝酒、開心聊天,只要別大吼大叫,列車組員是不會勸導的。

最安靜的是接近末班車的時段,這時候車上只有加班到累斃的社畜,或是已經喝醉進入彌留狀態的上班族,整車都在睡覺⋯但有時候會有人睡到打呼,大家也就算了,列車組員一樣不會管。

新幹線上非商務人士都去哪裡了呢?自由座車廂,包括用Pass的外國旅客。

所以自由座車廂一直都是比較吵的,尤其某些國家民族的旅客很愛聊天(例如拉美系旅客),列車組員不會阻止。

➡️ 第二個結論:日本新幹線硬性規定『不能在車廂內講電話、使用手機擴音』,如果只是講話太大聲,可能會被旁邊在睡覺的人「嘖」、或罵「嗚嚕賽」⋯但列車組員不會介入去管。

・・・

有人問:「為什麼總有日本小孩比較安靜的感覺?」

在電車、新幹線、公共場合看到的日本小孩都很受控,難道台灣小孩比較不乖?或是台灣恐龍家長多?

不是的!是因為日本民情強調『讀空氣(空気が読める)』的能力!這在日本社會是基本認知,沒這個能力會被社會嚴重排擠。

如果今天我的小孩是不受控的,我根本不會帶他出入以安靜氛圍為主的場合,例如咖啡店、通勤時或深夜的新幹線與電車,如果我搞不清楚狀況,那我就是『KY』!

KY = 日文的『白目』,不會讀空氣的日文簡語,算嚴重的負面詞。

如果我的小孩不受控,我可以帶他去哪裡?家庭餐廳、親子友善的空間、遊樂園、觀光列車、觀光客為主的大眾運輸⋯

但如果有人在這些場所嫌棄小孩太吵⋯那相反的這些人才是『KY』(白目)!

日本育兒很友善,因為他們相信兒童是國家的未來,尤其日本民族主義重,他們並不希望未來因為少子化、國家機器無法運作而必須大量依靠外籍移民,因此為了愛國而生小孩的人也有。

他們對於兒童能自由快樂的成長很重視,對於小孩的聲音,選擇拿出同理心包容的人是大多數。

➡️ 第三個結論:誤以為日本小孩『都』受控,是因為這些人沒去特別親子友善的場所。而日本家長善於讀空氣,他們也不會帶不受控小孩去必須安靜的地方。

・・・

總結以上這些觀察,希望大家別再把台灣高鐵的『寧靜車廂』政策拿來跟日本新幹線比對,因為民情根本就不能比較。

身為幼兒家長,我覺得寧靜車廂政策可以再修正,因為台灣跟日本新幹線不一樣,在台灣搭乘高鐵的旅遊族群高過商務人士,是否能改為部分車廂實施寧靜車廂,讓特別需要安靜的人去做選擇?這會比設立親子車廂更簡單。

台灣高鐵說明他們的寧靜車廂不針對嬰幼兒,而是使用擴音手機的人⋯那既然如此,為何不修正名稱為『禮貌手機政策』?

就像日本大眾運輸上規定的マナーモード,畢竟在育兒風氣不友善的台灣,帶小孩出門壓力已經很大了,所謂『寧靜車廂』這四個字似乎有點定義模糊,讓家長壓力很大。

若高鐵全車執行禮貌手機規定,車廂內不能講電話、使用3C產品不能擴音,我100%支持!

・・・

網路上的言論真真假假,最近確實有看到一些疑似假帳號在發表引起爭議的故事⋯希望大家在開罵之前,都能好好做判斷。

我很喜歡台灣高鐵,遇過的乘務人員一直都很友善。

・・・

附圖是在日本新幹線上從頭睡到尾的新醬,謝謝他現在已經能完全受控了,媽媽壓力小很多。

我也是曾經歷那段半獸人小孩無法溝通的日子,努力熬了過來,小孩總會長大的!一起加油!💪🏻

2025年10月13日 星期一

光線,是身體的密碼開關?最新研究揭露:曬太陽能喚醒免疫系統

我們一直以為「曬太陽」只是為了讓人看起來有精神,或者補充維他命D,但最新的科學發現讓我完全改觀。身為一位長期關注基因與免疫的臨床醫師,我越來越確信一件事:光線,不只是自然現象,它像一把鑰匙,會悄悄打開身體裡某些神秘的開關,影響我們的免疫力、修復力,甚至情緒與壽命。

2025年一篇刊登在期刊《Science Immunology》的研究,讓我們看見這個「光的密碼」如何影響身體裡最重要的免疫細胞:嗜中性球。

太陽曬進來,免疫細胞跟著醒來

研究人員發現,我們身體裡的白血球成員中的嗜中性球,這群每天幫我們對抗細菌、清除病毒的免疫前鋒,竟然會根據光線而改變工作效率。當早晨的陽光照進來時,細胞內一個叫做「Per2」的基因被活化,啟動了一連串的反應,讓嗜中性球產生更多的活性氧,大幅提升殺菌能力。

更奇妙的是,這個變化幾乎只會在光照下發生。研究中提到,即使一天當中什麼都沒變,只要是「白天」感染,嗜中性球就會更有戰鬥力,病原體也更快被清除。

這就像身體有一個「光線密碼」:當陽光進來,身體就知道要準備作戰;當黑夜降臨,它就自動進入休整模式。

Per2 - 免疫細胞裡的光感應開關

這個Per2基因,過去我們知道它跟生理時鐘有關,但沒想到它對免疫系統也有這麼深的影響。在研究中,當Per2基因缺失時,即使是在光照下,嗜中性球也失去了原本的活性;但只要補上Per2,它的免疫能力就回來了。

換句話說,光線能透過Per2這個「中繼站」,傳遞訊號到我們的免疫系統,決定它今天要不要全力出擊。

這讓人開始思考,陽光對身體的作用,也許不只是表面那麼簡單,而是一個深層、古老、被低估的生理啟動機制。

光,是我們還沒完全理解的醫療資源

當我們身體暴露在自然光下,不只是皮膚在接收溫暖,而是整個細胞層級都在感應這個「生存節奏」的訊號。就像是細胞被提醒:「是時候上工了。」

而當這個訊號缺失,免疫系統就像是遲鈍、反應慢半拍,不容易對抗入侵者,恢復力也變差。

有趣的是,研究還發現,另一個基因Cry1a會跟Per2對著幹,扮演「煞車」的角色。當Cry1a功能減弱,嗜中性球反而更活躍。這說明,光線影響的不只是一個開關,而是一整個調節系統,就像是陽光在指揮一場免疫交響樂。

這整套機制不只讓我們在白天面對感染時更有防禦力,也能幫助免疫系統在夜晚回到修復節奏,維持戰與休的平衡。簡單來說,曬太陽不只是提神,它是讓免疫細胞準時上工、提升抵抗力的自然密碼。

從生活中開始,學會接收陽光的指令

這不是叫大家去烈日下暴曬,而是提醒我們:早上的陽光,是身體最天然、最溫柔的免疫提醒。

起床後的30分鐘內,如果能讓陽光照到臉上、手臂、或只是坐在窗邊喝一杯茶,就已經開始調整生理節奏。像是身體默默在說:「收到了,我準備好了。」

特別是對於日夜顛倒、久坐辦公室、或長期處於人造燈光下的人,更需要刻意創造「陽光時刻」來同步身體節拍。

光,是看得見的能量,也是看不見的修復力量

我們總說身體需要休息、需要營養,卻常常忽略了「光」也是一種營養,一種訊號,一種療癒。

這篇研究不只打開了我們對免疫的認識,也點醒了我們:健康,不一定來自更多的補品,而是來自更懂得與自然同步的智慧。

所以,從今天起,不妨給自己一個早晨的儀式:打開窗,讓光線灑進來,哪怕只有短短十分鐘,也是在對身體說:「早安,我準備好讓自己更健康了。」

A light-regulated circadian timer optimizes neutrophil bactericidal activity to boost daytime immunity. Science Immunology, 2025.

Thomas S Elio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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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do the useful thing, to say the courageous thing, to contemplate the beautiful thing: that is enough for one man's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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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omas Stearns Eliot was a poet, essayist, publisher, playwright, literary critic and editor. Considered one of the 20th century's major poets, he is a central figure in English-language Modernist poetry. Through his trials in language, writing style, and verse structure, he reinvigorated English poetry. He also dismantled outdated beliefs and established new ones through a collection of critical essays. Born in St. Louis, Missouri, to a prominent Boston Brahmin family, he moved to England in 1914 at the age of 25 and went on to settle, work, and marry there. He became a British subject in 1927 at the age of 39 and renounced his American citizenship. Eliot first attracted widespread attention for his poem "The Love Song of J. Alfred Prufrock" from 1914 to 1915, which, at the time of its publication, was considered outlandish. It was followed by The Waste Land, "The Hollow Men", "Ash Wednesday", and Four Quartets."#fblifestyle


Peter 在歐洲旅行途中回答我的提問:

漢清早!

每個學校在特定的節慶都有自己特定名稱的嘉年華會或園遊會,東海因為生產牛乳遠近馳名,所以定名為「東海牛奶節」

2025年10月10日 星期五

我見過葉石濤兩次,都是他到屏東文化中心演講時,我帶著他的書請他簽名,記得一旁還有作家許振江在場。

葉老簽完後笑著說,他自己沒有這本書,要我乾脆送給他。我連忙說:「不要啦,給你,萬一別人再開口要,你又得送出去了。」他聽了哈哈一笑,說:「真的會這樣,沒錯。」陳文發

2025年10月號這一期的《鹽分地帶文學》是葉老冥誕紀念專輯,對台灣文學有興趣的人都該讀上一讀。如能買上一本更好。

臨時想到一事,如沒記錯,葉老最愛的食物是「菜粽」,因為在他書裡最頻繁出現菜粽。「香菸」不算真實食物,不然我會說是「長壽菸」。

2025年10月9日 星期四

#Amazon founder #JeffBezos advises young aspiring entrepreneurs to gain foundational experience by working at #McDonald's.

Details here 🔗 http://toi.in/9x1vRZ75

他將有大陸行,所以去校園拿書.最光榮的是應邀管理學會 向各校校長院長講他的:創意AI輔助個案:年輕專案經理與多元成員的產品開發專案管理..

我跟他講Google答應給台灣大學生免費上線高級AI 一年,另外每人2T 記憶(18歲以上要申請),這可能是台灣夠高教的人全面轉型的契機,祝福大家

王老師來台北一趟,至少辦成十件事。我有 幸聽他講到客家神學院講他的微功夫之應用,據說顛覆他們的講道傳統,還要聘他當講道顧問

2025年10月8日 星期三

The French Cathedral on Gendarmenmarkt shines beautifully in the sunset. Good evening!

校長週記102 月圓人團援 學校同仁跟我家公子都是鏟子超人



















校長週記102 月圓人團援
我國導演李安2003年宣傳他的電影《綠巨人浩克》(Hulk)時說「英雄不一定要穿緊身衣,超人不一定要披著披風。」即「英雄」或「超人」是日常生活中做出貢獻的人,而不僅是穿著制服、擁有超能力的角色。這句話竟然在臺灣應驗了!
7月颱風薇帕外圍環流雨勢引發山崩,在花蓮馬太鞍溪上游形成堰塞湖,9月23日受颱風樺加沙外圍環流暴雨影響溢流,下游的光復鄉遭洪水淹沒,導致多人傷亡與嚴重災損。
25日,台北開滷味店的老闆父子去光復關心災情,並拍了短影音號召大家來幫忙「關心災區很簡單,帶一支鏟子,買一張車票,到了光復挑一戶你喜歡的就開始玩泥巴。」透過網路力量,吸引了許多年輕人共情,大家紛紛備妥裝備湧向光復,形成了這些日子破10萬人次到災區協助清淤泥的熱血現象,實證「超人不一定要披著披風。」超人就是我們的國人,大家拿起鏟子一下一下地幫助光復鄉的災民同胞恢復家園。
當然,還有來自許多政府團體:國軍、屏東、高雄、桃園的救災團隊;民間竹北啟德機械大小怪手、義煮團隊供餐、嘉義行善團、慈濟團隊等,甚至我們熟悉的李多慧、網紅大豐哥、名模吳宜樺、東京來的女孩、許多外國友人、甚至獨臂超人等,都在現場救災過程被紀錄下來;我們的拳擊教練夫妻檔也去了喔!許多自動自發的服務都還繼續發生,大家可以在網路上繼續關心跟追蹤。
「鏟子超人」證實大事從小處著手,一人一把鏟子,很務實的彎腰剷土,就可以發揮人性互助精神,成就一件不凡的工作。坐等超人從天而降解救苦難,不如自己動手從最簡單的地方做起,真正的英雄或超人,就是能團結,相互照顧支持的我們呀!
中秋節是團圓節日,今年許多國人在花蓮救災,以「團援」取代「團圓」,謹此向他們致敬,因為有你們,未來更美好。
校長 江明泱 2025/10/06
#學校同仁跟我家公子都是鏟子超人
#我當不了鏟子超人就當宣講超人吧
#以同島一命為傲人人發揮一點善念就是國家福氣

















2025年10月7日 星期二

台積電(2330)高雄廠2奈米製程晶圓試產成功,高雄市長陳其邁收到台積電董事長魏哲家署名、編碼「K1A001.00」的紀念晶圓,直言心情「百感交集」,並預告先進半導體新時代來臨,高雄正崛起。

魏哲家在紀念晶圓中題詩:

大鵬展翅開新局

南方沃土育英才

方圓千里共協力

新猷開拓展鴻圖

矽晶聚才謀發展

谷地生金富庶來

藏頭詩巧妙串連「大南方新矽谷」,寓意高雄成為半導體核心基地的願景。

2025年10月5日 星期日

81 歲的彼得林區如何成為史上最偉大的基金經理

彼得林區,身為 Fidelity Investments 的副董事長,擁有輝煌的投資履歷。他從 1977 年起管理的 Magellan Fund,在 13 年間締造了驚人的年平均 29.2% 的報酬率,大幅超越了標準普爾 500 指數,更寫下了基金史上 20 年最佳報酬紀錄。在他任內,Magellan Fund 的資產從 1,800 萬美元飆升至 140 億美元。

「我從沒吸過毒,也沒碰過大麻,但我現在睡不著覺。我該怎麼辦?」

電話那頭傳來芭芭拉史翠珊(Barbra Streisand)焦慮的聲音。這位全球知名的演藝巨星,透過共同朋友莉莉湯姆林(Lily Tomlin)輾轉拿到彼得林區的聯絡方式,在一個假期中打了三通電話,只為向這位傳奇基金經理人求救。林區問她:「告訴我妳持有的五家公司。」她一五一十報出名字。林區接著問:「好,那它們是做什麼的?」

電話那頭,一片死寂。

這位擁有驚人天賦的藝術家,對自己投入身家的公司,竟一無所知。這個場景,不僅是好萊塢的逸聞趣事,它更像一則現代寓言,精準刺穿當前資本市場最核心的病灶:我們身處一個資訊前所未有透明的時代,卻有無數投資人,正以前所未有的盲目,將畢生積蓄投入一場他們毫無理解的遊戲。

彼得林區,這位在1977至1990年執掌麥哲倫基金(Magellan Fund),創下年化報酬率29.2%、資產規模從1800萬美元飆升至140億美元天文數字的男人,早已在事業頂峰的46歲急流勇退。

然而,35年過去,當世界繞過網路泡沫、金融海嘯,一頭栽進AI狂潮與迷因股的漩渦,林區那套看似樸素的投資哲學,不僅沒有過時,反而像教堂的晚禱鐘聲,在喧囂的市場中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刺耳。

他警告的,從來不是市場的修正或衰退,而是存在於我們每個人心中,那個最危險的敵人:一種急於致富的輕率,以及對自己一無所知的傲慢。

十三分鐘的詛咒:為何你該解雇腦中的經濟學家

如果現代投資人有一種集體焦慮,那無疑是對總體經濟的痴迷。聯準會的利率決策、最新的勞動報告、消費者物價指數的細微波動,這些數據彷彿成為主宰財富的神秘咒語。無數人耗費心神,試圖在這些宏觀迷霧中,預測市場的下一步。

對此,彼得林區的建議是什麼?

「如果你花超過十三分鐘分析經濟與市場預測,你已經浪費十分鐘。」

這句近乎刻薄的嘲諷,是他投資哲學的基石。在林區眼中,試圖預測經濟走向,不只是徒勞,更是一種有害的干擾。他半開玩笑地說,經濟學家們「成功預測過去十一次衰退中的三十三次」。這種不確定性,讓所有基於宏觀預測的投資決策,都無異於賭博。

那麼,時間應該花在哪裡?林區用一個比喻給出答案:「贏得這場遊戲的人,是那個翻開最多石頭的人。」他形容富達(Fidelity)的頂尖基金經理人喬爾蒂林加斯特(Joel Tillingast)像個偉大的地質學家。如果你檢視十家公司,你可能找到一家價格錯配的。如果你檢視二十家,你會找到兩家。檢視四十家,就會找到四家。

這是一種極其務實、甚至帶點枯燥的「由下而上」的苦工。它要求投資人放棄成為能預知風向的巫師,而是去做一個能辨識土壤好壞的農夫。林區分享,當年在克萊斯勒(Chrysler)瀕臨破產時,所有人都視之為敝屣。他卻發現,這家公司帳上有20億美元現金,足以支撐未來三年營運,根本不會倒閉。他看的是公司的資產負債表,而非報紙頭條的末日預言。

在今日,資訊取得的便利性達到頂峰。企業財報、法說會簡報、高層訪談,一切都放在公司網站上,任何人動動手指就能取得。林區感嘆,在他那個時代,為了確認Nike的庫存數據下降,他們得派人去圖書館翻閱實體季報,資訊的取得有著巨大的時間差。

「現在,」他說,「你再也沒有藉口不知道你投資的公司在做什麼。」

這個觀點,對當前沉迷於追逐AI概念、元宇宙題材,卻可能說不清Nvidia與AMD業務差異的投資人,無疑是一記當頭棒喝。當你不再試圖預測一場必將來臨、但無人知曉何時來臨的雨,你才能專注於檢查你手中的船,是否堅固、是否漏水。

從購物中心到百倍股:散戶的「主場優勢」從未消失

「玩市場」(Play the market)是林區最痛恨的詞彙之一。他認為這個詞把投資貶低成一場隨機的賭局,讓人們忘記股票背後是一家活生生的企業。「在每一張股票背後,都有一家公司。搞清楚它在做什麼。」

這句話,延伸出林區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投資風格:從日常生活中發掘投資機會。他最經典的案例之一,是漢斯(Hanes)公司推出的「L'eggs」絲襪。當時,多數絲襪在高級百貨公司販售,但L'eggs選擇在超市上架。林區觀察到,一般人每週都去超市,但可能好幾個月才逛一次百貨。這個通路上的巨大差異,讓他看見驚人的潛力。

另一個例子是塔可鐘(Taco Bell)。當他最初在麥哲倫基金買進這家公司時,交易室的人甚至反問他:「什麼是塔可鐘?」他必須向同事解釋這種墨西哥食物的組成——極少的肉、大量的蛋白質,能以低廉價格提供一份像樣的餐點。他看見的是一種從南加州即將席捲全美的商業模式。

然而,多年來,這個理念被許多人誤解為:「只要你喜歡某個產品,它就是一檔好股票。」

林區澄清,這完全不是他的本意。發現一個好產品,只是研究的起點,而非終點。當L'eggs的競爭對手推出「No nonsense」絲襪時,他親自跑去三家不同的商店,買六十五雙不同款式的絲襪,分送給富達的同事們試穿,並回收反饋。他得到的結論是:「沒那麼好。」這個「沒那麼好」的結論,讓他對原有的投資充滿信心。

這才是「知道你所持有之物」的真義:它是一種結合生活觀察與嚴謹研究的過程。你或許無法像專業機構一樣取得高頻數據,但你擁有他們沒有的「主場優勢」。

你在鋼鐵業工作,你會比華爾街更早知道產業景氣是否復甦。你在醫院工作,你會比分析師更清楚哪種醫療器材更好用。林區提到一位在麻州西部農場工作的人,他每月固定投入1000 美元買進兩家在地公司,Tampax 和 Friendly's 冰淇淋的股票,他唯一的判斷標準是:「如果他們停止招聘,我就賣掉。」最終,他賺進一百萬美元。

即使在被演算法與量化交易所主宰的今天,林區依然堅信這種優勢存在。他舉了蘋果(Apple)的例子。在iPhone問世前,PC業務陷入困境,一台電腦只賺20美元。但他的女兒送他一台iPod,售價200美元,利潤高達150美元。他意識到,這款產品將為蘋果帶來鉅額現金流,而iPod賺進的錢,最終資助iPhone的誕生。

你不需要是科技專家,只需要理解一個簡單的商業故事:一家公司找到一種賺大錢的新方法。

砍掉鮮花,澆灌雜草:為何我們總是賣掉最好的資產?

如果說選股是智力競賽,那麼持股就是一場心性修煉。林區最著名的一句箴言,甚至被華倫巴菲特(Warren Buffett)親自打電話來請求引用:

「賣掉贏家,抱住輸家,就像砍掉花園裡的鮮花,去澆灌雜草。」

這句話深刻描繪散戶最常見的行為模式:持有一檔股票上漲20%,便急於獲利了結,鎖定「勝利」的快感;而對於下跌50%的股票,卻選擇長相廝守,不斷告訴自己「只要不賣就不算賠」,甚至繼續投入資金攤平。

為何這種行為如此普遍?因為賣掉贏家能帶來立即的滿足感,證明自己是「對的」。而承認虧損、賣掉輸家,則需要面對自己犯錯的痛苦。人性總是趨樂避苦。

林區提醒我們,投資組合的最終回報,往往不是由那些小賺小賠的交易所決定,而是由少數幾檔「超級巨星」所驅動。沃爾瑪(Walmart)上市十年後,股價已經上漲十倍。許多人會想:「我錯過。」但林-區指出,從那時起,沃爾瑪的股價又上漲八十倍。因為在它上市十年後,這家公司也只覆蓋18%的美國市場,它還有廣闊的空間可以征服。

麥當勞(McDonald's)也一樣。當人們認為美國市場飽和、麥當勞成長告終時,林區看到的是它在歐洲的巨大潛力。當時法國只有二十家麥當勞,德國二十家,西班牙二十家。他看見的是一條通往數百家分店的清晰路徑。最終,麥當勞的股價在那之後又漲十倍。

「一檔股票過去的成功,完全無法告訴你它未來還能多成功。」

關鍵在於,故事是否改變?成長的空間是否還在?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過早地砍掉這朵正在盛開的鮮花,無疑是投資中最可惜的錯誤。接受波動是這場修煉的必修課。

林區指出,紐約證交所的股票,每年平均的高低價差高達100%。一檔年初20元的股票,可能漲到28元,跌到14元,最後年底又回到20元。如果你不理解公司的基本面,你很輕易就會在14元的恐慌中,被徹底洗出場外。

在AI時代,一個十一歲孩子的提問

當被問及當前最熱門的AI浪潮,彼得林區的反應出奇地坦率。他承認自己擁有「零AI持股」,甚至在八個月前還念不出「Nvidia」的正確發音。他對自己的能力圈有著極其誠實的認知。

他沒有高談闊論AI將如何顛覆世界,反而將話題轉向一個更具體的未來:自動駕駛卡車。他認為,在高速公路上往返於工廠和配送中心的卡車,這類工作在未來二十年內被自動化,是完全可以預見的。這將減少約五十萬個工作崗位,但同時提升安全、降低成本。

這段對比,巧妙地揭示林區思想的精髓。他關注的不是抽象的、無法估量的未來宏大敘事,而是具體的、可分析的商業變革。他對AI的保留態度,並非食古不化的抗拒,而是一種深刻的智識謙遜。這恰好呼應他對芭芭拉史翠珊的提問:如果你不懂,就不要碰。

在一個資訊爆炸、人人都能成為「股神」的年代,林區的智慧像是一面反光的鏡子,照見我們的焦慮與貪婪。美國的經濟體系,在他看來,遠比人們想像的更有韌性。自大蕭條以來,我們建立社會安全網、失業保險、證券交易委員會,我們經歷十一次衰退的考驗,卻從未重演「那場大的」。真正的風險,並非來自體系崩潰,而是來自我們內心的崩潰。

訪談的最後,林區重申他最核心的信念。他說,今日美國的成長動力,並非來自那五百家最大的公司,它們的員工數甚至比五十年前還少,而是來自無數個體創業家,他們開創的小店鋪、新事業。

這或許是彼得林區留給這個AI時代最深刻的提醒。在我們追逐那些市值數兆美元的科技巨頭,試圖搭上下一班火箭時,真正的價值,可能正隱藏在那些我們看得懂、摸得著,由一個個充滿熱情的創業家所推動的事業裡。

在演算法宣稱無所不知的今天,投資人手中最強大的工具,或許依舊是林區數十年來不斷重複的那個簡單提問:

「你能夠在一分鐘內,向一個十一歲的孩子解釋,你為什麼持有這家公司嗎?」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麼,無論市場多麼火熱,最明智的交易,或許就是不做任何交易。

許美華 李忠憲 黃國昌

大家一直敲碗,終於要來寫戰友忠憲寫過無數次,將近十年前,他(其實是跟我一起)被黃國昌無禮對待被羞辱的故事。

為什麼我很少寫黃國昌?(其實我的D槽也很滿⋯)

因為那是我不想面對,只要一回想就是內心阿雜不舒服的感覺,像是人生黑歷史。

雖然回憶過往非常不愉快,但我還是要先說,以下我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我不會加油加蔥,也不會用任何類似「臭不可聞」的形容詞,我就是陳述事實,紀錄一段在反紫光過程中發生的插曲。

回來講那段故事。

其實是三個時間序,三個場景,三件事;在不到半年內,這三件事一起看,才更能看出黃國昌這個人的本質。

三個場景,我參與了前兩個,忠憲參與了後兩個,中間那場我們一起經歷的,就是忠憲一直記到現在,為了台積電捷安特去跟黃國昌上課卻被洗臉的那次。

📍場景一:

2015年的冬天,為了反對政府開放中資(紫光)入股台灣IC設計公司(聯發科)⋯

我跟反紫光奇遊團的戰友們剛發起一場連署,並在當年的12月14日開了一場記者會。

那場記者會旺中集團記者來踢館鬧場,簡直就是當年社會氣氛一面倒喜迎中資的映照。(要看當年那場荒謬的記者會,發文連結再貼一次留言)

為了尋找更多支持,我跟戰友決定找當年代表時代力量參選汐止立委的黃國昌,希望時代力量站出來一起反紫光。

為什麼找時代力量跟黃國昌?其中最主要的原因,除了我們需要更多助力外,我跟當時身邊的業界朋友都是時代力量的支持者,我們覺得時力當時參選需要議題,一起反中資紫光,對時代力量會是加分。

而我跟黃國昌從2012年反媒體壟斷、2013年太陽花前一年就開始一起反服貿,到大力支持時力第三勢力,我把黃國昌認定為忠實戰友,2015年冬天反紫光找他,似乎再合理不過了。

於是,在2015年12月中,一個天氣很冷的半夜,我跟一位當年也支持時力的業界朋友,半夜開車到他汐止家中密談合作反紫光。(就是後來因為貓貓檢舉違建被要求拆除的現場

為什麼我們約在半夜,因為那時候是總統、立委大選最後關頭,他白天跑行程,只有深夜才有空。

跑了一天競選行程的他,看來一臉疲憊,完全沒有任何不耐煩。(當年我們不只是戰友還是時力金主,他對我們態度友善親切也很正常)

然後,他一聽我們講反紫光這題立刻眼睛發亮,當場打電話給當年參選新竹立委的邱顯智,時力決定參戰。

但是,這個議題實在太過專業艱深,時力新竹競選團隊完全不熟悉。於是第二天傍晚我就開車殺去新竹,幫邱顯智跟競選團隊上課。

後來我又去了一趟新竹,開車帶著想一起聽上課做反紫光懶人包的《沃草》小朋友。(因為當時我沒時間不斷的幫不同人上課)

那次在新竹開會開到半夜,在此感謝當年聯發科幾位工程師一起來參與;我也因此第一手知道,當年聯發科內部對於可能被紫光收購,是多麼惶恐不安。

後來,時力新竹團隊,針對紫光想要收購聯發科,發了好幾篇文,也開了一場記者會,但奇遊團基於政治中立的立場,最後沒有派教授戰友出席記者會。

而時力也確實因為打紫光連帶衝擊聯發科,而在新竹打出一波聲勢,聯發科當時還揚言要告時力跟邱顯智,但後來不了了之。

好了,接下來就是大家最有興趣的那次碰面了。

📍場景二

時間序來到2016年的二月,在當年的1月10日,蔡英文已經當選總統,黃國昌也當選汐止立委,而且已經上任了。

而我們奇遊團戰友還在辛苦奮戰,每天都在焦慮絕望的心情中尋找生路。

因為即使蔡英文上台,我們知道開放中資紫光已經迫在眉睫,而且民進黨財經幕僚準備用「小幅開放、配套管理」的所謂「雙贏」來放中資紫光了。

就在那個時候,2025年二月五日,我們奇遊團戰友看到一個新聞標題,差點快昏過去。

「黃國昌:寧可要1000家捷安特,不要一家台積電」

「他認為台灣不需要另一個台積電、聯發科,而是能擴增就業市場、平衡財富分配、促進產業多元的中小企業,如果要在另一個台積電及1000家捷安特之間做選擇,他寧可選擇後者。」

喂我們還在努力擋紫光在守護台灣半導體,結果前後不到兩個月,黃國昌才剛下指令要新竹競選團隊跟我們一起反紫光,後面立刻說這個話,我們很擔心他的話被解讀成「半導體對台灣不重要,反中資紫光沒那麼迫切」

我當然知道黃國昌是用極端的比喻方式,強調中小企業的重要性,但問題是他把捷安特當中心企業,就代表他對產業結構根本沒概念。

捷安特(巨大)當年可是市值超過千億的大企業欸,雖然疫情後的最近幾年捷安特很低落,市值現在剩下不到400億,但就算這個數字,也不算中小企業好嗎?!

所以,才會有我找忠憲一起去幫黃國昌上課那件事。

畢竟忠憲是成大電機系教授,講話比較權威,我當時應該是這樣想的,才會有那樣的約會。

關於那次碰面的氣氛,忠憲寫過很多次了,我可以證實,忠憲寫的都是真的,而且沒有加油添醋。

那天約在時力還在火車站旁邊北平東路的辦公室。

黃國昌遲到了快半個鐘頭,一進門就說他去跑行程很累,沒有說什麼抱歉讓你們等很久的話(我記得因為那天實在太難忘了⋯

然後,有點尷尬的開場,好像我們是要來bother他什麼事,介紹忠憲給他認識,說是一起反紫光的戰友,然後忠憲開始講我們為什麼反紫光、半導體對台灣的重要性等等。

忠憲講那些話跟上課很像,有點冷,再加上一開始他看到我們就不太歡迎的態度,整個對話立刻非常冷淡。

他整個人斜躺在椅子上,眼睛半閉,忠憲有點以為他睡著了,就停下來,「我有在聽,繼續講」,然後忠憲可能講到什麼他覺得無聊,他很不耐煩的冒出一句「直接講重點」⋯

整個現場氣氛結凍,我記得沒講多久,我們就用「請他繼續在立法院發聲反紫光」做結語,草草結束這場自討沒趣的對話。

走出那個辦公室,我記得還在電梯間,忠憲就很直白的對我說了一句「你不是跟他很熟?」簡直是太白目了!XD

忠憲那句話,一直在奇遊團中被反覆拿來開玩笑,我應該會因此被嘲笑一輩子。(活該me

雖然當年忠憲就笑我,但我是又過了幾年之後才願意承認自己的天真和愚蠢。

為什麼不到兩個月前,我深夜到黃國昌家中,他對我們態度親切謙和,真的像親密戰友,為什麼選上立委才沒幾天就變了一個人?

因為當時選戰已過,反紫光這題對他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們對他已經沒有用了!

接下來就要講又180度髮夾彎的黃國昌,這場我沒有親身參與,見證人是忠憲和另一位奇遊團戰友,也是他台大電機學長,林宗男。

📍場景三

在時力北平東路辦公室被羞辱的一個多月後。

專長資安的忠憲跟宗男,因為反對「國家資通安全科技中心設置條例」,又跟黃國昌見面了。

當時這個條例是民進黨和國民黨、柯建銘跟徐爵民通過的,我們相信,因為柯建銘在這個條例的角色,黃國昌非常想要擋下這個條例。

忠憲回憶那時說,「那陣子我對他很有用,會叫我忠憲兄,送我到電梯門口,彎腰鞠躬說再見。」

讓在一旁的宗男看傻眼,「你不是一個多月前才被他冷眼說講重點⋯」

其實道理很簡單,因為一起反對「資通訊安全科技中心條例」,黃國昌那時候又需要忠憲了,對他必恭必敬送到電梯門口握手說再見,前一個多月的事早就已經翻頁了。

後來2016年5月25日,立法院通過了「國家資通安全科技中心設置條例」的廢止案,該法規於2016年4月1日成立資安中心後,但因組織架構和權責劃分問題,遭到時代力量黨團提案廢止,並於短短不到半年就失效。

這次忠憲、宗男聯手(利用)黃國昌成功。當然黃國昌也利用了他們兩人。

。。。。。

以上三個場景,發生在不到半年內。

一個人態度可以有這樣巨大的反差,其實已經是人格嚴重缺陷的警訊了,但我當時卻一直不願面對這個擺在眼前再清楚不過的事實,人真的是要被狠狠修理過才會醒啊!(自掌嘴中~

背著蠍子過河,他一定會咬你,他忍不住的,那是他的天性。

祝福現在背著蠍子過河的藍白陣營,be careful and good luck 🤣R

輝達北士科這個案子其實是新光人壽有點霸王硬上弓,北士科的土地產權屬於台北市政府,新壽標走的只是50年地上權,但是這類標案會有一個格式化的合約,若要轉移地上權,必須先蓋好地上物、取得使用執照,不然你買空賣空,北市府看起來就很像在幫你炒地。

一開始輝達詢問這塊地的時候,北市府相關單位就回覆過這塊地有司法爭議,不提供土地分析(指新壽標價比隔壁地塊低很多,而元大人壽等有意標地的公司被莫名排除)。

新壽當初拿地(地上權)是28+16=44億,現在想賣140億,北市府說這不符合約規定,因為新壽必須依約蓋好大樓、拿到使用執照,才可以轉移地上權給輝達。

但輝達說我要自己蓋,我不要別人蓋,北市府就說,你要不要換一塊地,我們還有T12,或者新壽我40億跟你買回來,我再賣給輝達,新壽當然是叭噗。

9/30新壽和輝達簽訂的MOU備忘錄已經到期,新壽董事長魏寶生當然很著急,親自飛去找輝達,回來以後就出現了「輝達不要其他的地、只要T17、18,也不要外縣市,而且輝達很受不了這些政治口水」,我看了才是叭噗勒。

黃仁勳今年被川普習近平兩面雙巴,四月先是川普說H20不准賣,第二季財報難看得要命,七月川普說可以賣了,習近平說中國公司不許買輝達。請問黃仁勳會受不了政治口水嗎,他今年被美中政局兩面暴打,他現在很喜歡政治口水好嗎,政治如果只有口水而沒有巴掌那就太好了。

事實上現在最急的就是新壽,什麼卡關,黃仁勳換一塊地是有多難,這個地是五月才定下來的,到現在才五個多月,就要互訂終身絕不換地?我不覺得黃仁勳會受不了這點小波折欸。

輝達想在台灣建總部是為了要穩定台灣的供應鏈,黃仁勳是會叫派駐在台積電的輝達工程師去監看台積電有沒有出貨給AMD的瘋子(我的朋友深受其擾),你覺得他會因為一塊地談不成就不在台灣蓋總部嗎?

現在急的人是新壽,要是他們拉來140億生意,穩賺一百億,然後台北市政府把輝達弄去T12,你是新壽你要不要瘋,你要不要到處放話逼死台北市政府?

然後我想問一下,地是台北市政府的地,地上權是新壽的地上權,這裡面的糾紛就是地主跟租客的事情,從頭到尾這是關中央什麼事情?中央政府是可以從哪裡介入?硬搶走整塊北士科嗎哈哈哈哈。

2025年10月4日 星期六

李忠憲 起跑前的思索:從《一百公尺》看信仰之躍與被利用的人生

 起跑前的思索:從《一百公尺》看信仰之躍與被利用的人生

在今天的馬拉松比賽之前,昨天晚上去看了日本的動漫電影《一百公尺。—100M—》,這個動漫的作者是地動說的作者,我在Netflix上也一直追地動說,這部作品強調人類追求真理,不害怕犧牲和壓迫,代代相傳的精神。
一般而言跑100公尺都是精英選手,時間大概10秒,像我這種跑馬拉松六、七個小時的肉腳跑者,很難體會那種人生的境界。
我創業成功、事業有成的同學前幾天留言,他說他如果有我的毅力的話,他馬拉松跑得一定比我快,之前他跑過一場半馬,我相信應該是如此。
早上一起來看到許美華那邊抱怨臉書沒給他錢,我去留言說:為什麼學別人?我不值得學習嗎?
跟我認識的朋友會發現許多我的選擇都超越了金錢,對我這個出身貧窮家裡負債累累的人,不少人不知道為什麼。
想想自己可能的原因是我從小到大都不缺錢,家教的待遇非常優渥,可以買不錯的隨身聽和電腦,20幾歲就有錢可以聽音樂會,住在柏林,在歐洲各個大的城市都住過幾天,年輕的時候就過這種生活,因此對金錢的概念就有了偏差,無法正確了解金錢、時間與選擇之間的關係。
回到100公尺,這部電影看似是一部青春運動動畫,實則在十秒鐘左右的賽跑中壓縮了整個人生的命題:
起點如何選擇、速度如何追求、失敗如何承受、終點如何定義。
起跑就像齊克果說的「信仰之躍」,沒有絕對的保證,仍要先跑出去。速度不是單純的肌肉對決,更多是和內心的不安、比較、懷疑搏鬥,接受受傷與失敗也是命運的一部分。
雖然跑步是個人戰場,但對手往往成為推動自己的人。彼此致意,是對人性的一種肯定。100 公尺讓時間緊縮到毫秒。「有限性使生命更真實」——在極短的時間裡,全力以赴,反而更能逼視自我。
電影中特別強調,最終誰是冠軍可能不是重點,重要的是過程中找到自我價值,努力的過程本身就是意義。
這兩天因為接受訪問,回憶跟黃國昌互動的那一段過程,黃國昌當然是一個道德極其低落的人,但我反省自己道德高尚嗎?
有臉友留言說李教授真的是見多識廣,其實這些過程也完成了一些我想要做的事情。
我寫臉書的心態就是我隨時會停止,跟人生一樣,黃國昌利用了我,那我到底有沒有利用了黃國昌?臉書利用了我,那我到底有沒有利用了臉書?
利用到底是什麼意思? 要趕去起跑點了!

十年前寫過一篇感念黄俊東先生的文章,收錄在我《念人憶事》小書中。值此追悼先生仙逝之際,貼在這裏以表我不盡的哀思。

黃俊東先生

初到香港,我一下子就被香港報刊的多種多樣雷倒了。走到街上一看,書報攤多過銀行,正所謂十步一崗五步一哨,大大小小的書報攤數不勝數。攤頭上僅報紙便有數十種,更不要說那些五花八門的雜誌了,真應了那句內地網絡流行語:亮瞎你的眼!

香港人愛看報,從地盤工到億萬富豪,都有其每日看報的理由。我移居香港的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互聯網還未出現,是報紙的黃金時代。地鐵上、巴士上,甚至以短程客為主的電車上,讀報人比比皆是,跟今日玩手機的人幾乎一樣多。

報紙名目眾多,其中最暢銷的是《東方日報》(《蘋果日報》當時尚未創刊),其次有《明報》、《天天日報》、《成報》、《星島日報》、《新報》、《信報》、《華僑日報》、《聯合報)、《快報》、《大公報》、《文匯報》等等。每份報都有好幾大疊,分為新聞、副刊、娛樂、體育和馬經等。我站在報攤前看着這些五花八門的報刊,心裹犯了躊躇:我投稿該從哪裏下手呢?

第一批稿是剛結識的香港朋友楊先生代投的。他將我的兩個短篇小說裝入一個大信封,寫上「編輯先生」收,送到北角位於他家對面的《明報月刊》傳達室。居然在一星期後得到都被留用的回信,回信的編輯便是當時《明報月刊》的執行編輯黃俊東先生。

我與黃先生從此建立起作者與編輯的關係。

不過,這一關係始終止於書信往還,直到今天我也不曾有緣見到他。《明報月刊》發表過我那兩篇小説後,我往那投稿雖然不再寫「編輯先生」收,而是寫上黃先生的大名,但信中附的一紙便箋也只有寥寥數行,千篇一律地寫着:「黃先生:您好!奉上一小稿,請教正。」這麼兩行字句。

寄去的稿件都很快刊載。而黃先生也只在寄稿酬來時,隨支票附上一紙便箋,上面以與我旗鼓相當的電報式語言寫着:「王小姐:您好!謝謝賜稿。請將支票回條簽回。」有時加一句「請繼續賜稿」。

我曾拿起那張信箋放到燈光下仔細察看:如此一絲不苟的書法、如此一成不變的字句,是否機器人所為呢?大概便是這樣的疑惑,讓有電話恐懼症的我,正好免了給他打電話之想,當然更不曾想到上門去拜見,請他飲茶吃飯之類。

後來,大約是在新世紀初吧,有一次我去上海探望辛笛先生,他向我打聽他的一些香港朋友近况:某某某新發表了甚麼作品?某某某身體還好嗎。突然,我聽見黃俊東的名字:

「黃俊東還在《明報月刊》吧?」

「黃俊東?您認識他?」我驚問。

辛笛先生點頭道:「那年在香港與他有過一面之緣。他也寫詩,還是有名的書話家,出版過好幾本書話。」

我回到香港便去圖書館找黃俊東書話看。這才發現,原來早在七十年代黄先生就出版了三本書話。我從那些書話中得知,原來他還是藏書家。讀了他那些精緻優雅的書話,我對他更加高山仰止,不敢前去叨擾這般閒雲野鶴人物了。之後不久就聽說他離開《明報月刊》移民海外。我便也停止了往那間雜誌寄稿。

大約2006年吧,我在內地一張報紙上看到一篇有關他的文章,才知道了更多關於他的資訊,現將這篇作者署名為謝其章的文章節錄如下,權充黃先生的個人小傳:

黄俊東…生於1934年,廣東潮州人。黃俊東一直在香港生活工作,直到有一天,我們聽董橋說黃俊東到加拿大定居去了,這大概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事。這位六十年代就寫書話文章的藏書家,我們對他的瞭解很少,所知道的一些多是從董橋那聽來的,黃的身世卻一點兒也不知道。今天上午收到從舊書網買的黃俊東寫的《現代中國作家剪影》,這書有兩層護封,真是極少見的裝幀。拿掉護封,看到封底有黃的照相,旁有一行簡介,說他「在香港受教育(八達、培正、聯合),現任明報月刊編輯」。這三個學校名字,培正我聽說過。

黃俊東當編輯時期的《明報月刊》最好看,董橋和黃做過《明報》的同事。尤其要說的是,黃俊東還做過張愛玲《張看》的責編——「從初稿以至排印成書,都經過筆者處理」,黃俊東保留有張愛玲的親筆信,這些年這麼多回憶張愛玲的文章集成了書,偏偏漏了黃俊東這篇。

這三本書話書,按出版時間排是,《現代中國作家剪影》(1972年,未標印數)、《書話集》(1973年,印數兩千冊)、《獵書小記》(1979年,印數五千冊)。上世紀七十年代,內地尚處在文化空白期。我的搜求港台舊版書,重點即放在空白期那邊的出版物。黃俊東之書話於珍籍版本、人物掌故、藏書票、木刻版畫、西洋文壇,悉皆涉獵,各種不同品位的愛書人都可以從他的書話裏找到共鳴。黃俊東的書話可以從《新文學作品的初版本》,忽地跳躍至<柳敬亭有話本傳世嗎?:從<周作人晚年書劄一百通>跳躍至〈食的學問和睡的問題〉;從〈魯迅作品在日本〉跳至〈西西里詩人郭新摩都〉;從〈從翻版書說到阿英>跳至<西班牙老作家阿左林逝世〉。我倒是覺得內地的書話作者在廣泛性和趣味性上,均不及黃俊東的自由自在。

黄俊東在1981年5月10日寫給上海教育學院中文系張炳隅的信中說到寫作《現代中國作家剪影》的初衷:「我的那本作家剪影的小書,其實寫得不像樣,那個時候,因為國內發生文革,海外很注意作家的消息,尤其是三十年代的作家,香港的報紙很少提起或介紹,我因為喜歡涉獵中國現代文學,所以在報上寫起一些小文章,目的在引起年青人的注意,後來有出版社要求出書,也就刊印成冊,內容很膚淺。」這是黃俊東的自謙之詞。

《書話集》印製的苦衷,黃俊東在「後記」裏說「在香港排印一本比較精美的書籍,並非易事,一般的印刷廠不容易接受零星的生意,如果要求排得特別一些,例如用的字體多一二種,印刷廠一定拒絕,就是肯答應,成本也貴得驚人,因此一般的書籍都排得不好看,便是這個原因。本書情商『建明印刷有限公司』代為排印,目的便是要印得精美一點,「建明」的設備較具規模,印書也較有高水準,不過這家印刷廠每天要印的刊物太多,基本上是沒有空間(閒)可印書籍的,所以僅能乘着一些短短的空隙時間趕着印一點點。這就是為甚麼本書要即一年多的緣故。那是幾十頁幾十頁積累下來的。」黃還說「這本書話集如不用虧本,出版者當會繼續排一本續集」。

所謂續集便是六年後出版的《獵書小記》。《獵書小記》是右開本,而《書話集》是左開本,《獵書小記》是豎排本,《書話集》是橫開本。兩書均有書影插圖,《書話集》的扉頁是董橋的題字,《獵書小記》則是阿五作的《讀書圖》,背面用了齊白石的《夜讀圖》。阿五畫的是漫畫,我覺得我們這裏沒有一幅漫畫能畫出讀書的氣象,大漫畫家都畫不出,漫畫很不適宜畫這種題材。姜德明先生的一本書,是漫畫家方成和徐進畫的插圖,並未為之增色。最近有位朋友也用漫畫為該書的書作插圖,我幾乎為之崩潰。

三本書話集的搜求,難易不同,各有來歷。《書話集》得之最早,是吳興文先生送我的。《獵書小記》於舊書網競拍得來,書主是香港經營古舊書牌子最老的歐陽文利先生,他知道我想念此書,便發短消息說先生儘管出價,不管最後拍多少錢,我只收你三百元。最終拍到六百元,我至今欠歐陽先生一份情。《現代中國作家剪影》,我先得一本於舊書網,拿到手後才看出是翻印本,出了很高的價,心中頗以不快,近日方一雪前恥。

我讀書往往取牽連法,即是說讀了該作者的書喜歡,便去搜羅他其他的書讀,直把他的書讀到山窮水盡為止。八卦仰慕的作家也如此,一旦對誰有了興趣,便去互聯網上把他「八卦」個清楚。更別說對黃俊東這等我崇拜並感激的神秘人物了。可我在書店網絡「上窮碧落下黃桌」了一番,也只查到藏書家、書話家黃俊東的兩三條信息,其中有一條倒是可作為謝其章以上那段文字的補白。

說是黃俊東的書出版之後好多年裏都賣得不好,以至他移民澳洲前家中尚存一百本《獵書小記》,他只得將它們捆成兩紮自提去舊書店寄賣,走到半路實在拎不動了,便把其中一紮棄於路邊垃圾桶。誰知九十年代書話之類書籍異軍突起,黃俊東的書話竟被熱炒。在網上動輒六、七千港幣一本,而且是「見光死」,一上架即被搶走。

當年誰若在垃圾桶撿回那捆書,恭喜你!

那以後我上孔夫子舊書網搜書又多了個目標,就是搜尋黃俊東書話。遍尋不得之餘,更加為自己竟與黃先生未有一面之晤而抱憾。

唉,就連我們往還的那些便箋,也在頻繁的搬家中一封也找不見了。這時我才驚覺,也許黃先生當時看到我的那些便箋,也與我有過同樣的疑惑吧:「這人難道是個機器人?」這樣一想,我心中的遺憾,更變成了自責。

2025年10月3日 星期五

「國安民泰」錯了嗎?十三維度

友人傳來一些網上圖片,只見香港多個地區的街頭都有「國安民泰」四字標語,其中一處應該是粉嶺消防局附近的迴旋處,看來不是假圖。朋友問,中文習慣寫「國泰民安」,現在港府似乎為了強調「国安」,刻意改成「國安民泰」,到底對不對呢?

我理解許多人會覺得「國安民泰」不順口,兼認定港官多數不學無術(李家超的中文程度已可見一斑了),但以事論事,「國安民泰」儘管比較少見,但實在不能說是錯。我嘗試解釋一下。

「安泰」是一個現成的詞,解作「安寧舒泰」,「安」和「泰」近乎同義,兩字並列,構成一個「同義複詞」(像「艱難」、「喜悅」之類)。因此,就算你把「安」和「泰」的位置互換,實際意思也沒有分別。

許多網民都查到《水滸傳》第九十回有一句:「再拈信香一炷,願今國安民泰,歲稔年和,三教興隆,四方寧靜。」可見「國安民泰」是古已有之的,並非特區政府杜撰。當然,《水滸傳》亦不是「國安民泰」的詞源,這四字組合早見於唐朝文獻,如《太上洞玄靈寶十師度人妙經》。

至於「國泰民安」,也是唐代就有的成語,用法跟「國安民泰」無別。我認為「國泰民安」歷史也許悠久一點,因為早在南北朝,江淹(即「江郎才盡」的那位江郎)就已寫道:「故皇極不爽,國步斯泰。」(見〈為蕭讓太傅揚州牧表〉),意思是:「君主施政無誤,國運便會亨通順遂。」「國步」即國運,「泰」在這裏不解「安泰」的泰,而是解作易卦「地天泰」的泰,即亨通。

後來「國步斯泰」簡化為「國泰」,越趨普及,很多人從此忘了原義是「國運亨通」,反而望文生義,以為即「國民安寧」的意思,結果「國安民泰」就被視為「國泰民安」的同義詞了(相信你問施耐庵,他也講不出「國泰」出自何經何典)。約定俗成,兩個詞均用了千多年,自然都是對的,字面上也絕對解得通。

說到這裏,不得不提江淹代表作〈別賦〉結尾的名句:「是以別方不定,別理千名。有別必怨,有怨必盈。使人意奪神駭,心折骨驚。」大意是:別離的形式沒固定,別離也有諸多原因,但只要是離別就必定怨恨,有怨恨就必定充盈內心,使人心神大亂,悲傷欲絕。

大家留意到「心折骨驚」四字嗎?按常理,明明該說「骨折心驚」才對,但江淹偏偏破格地寫「心折骨驚」,互文見義,更加動人心魄。這種神來之筆,固然不能視為「錯」。可見即使字面上看似不通,有時候也能化腐朽為神奇——前提是出自高手。

中文博大精深,越學得多,就越發現自己知得少。勿以為特區政府用了一個較少見的成語,就不假思索認為那是錯,請你緊記:一隻壞掉的鐘,每天也至少準兩次。

相關文章:

又再關注李家超中文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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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輩台灣人的「毋忘在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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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圖片

2025年9月30日 星期二

今年是《紐約客》雜誌創刊一百週年。

在過去一世紀,它是當代最重要的思想平台與文學聖殿。百年後的今日,他們不但度過數位浪潮,且具有更巨大的影響力。在本期VERSE,我們寫了一篇萬字長文寫他們的歷史、影響力、歷史總編輯的故事,「紐約客」對中國與台灣的報導、數位時代轉型,和對當代媒體的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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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開頭是《紐約客》雜誌在 1946 年 8 月 31 日刊出一篇名為〈廣島〉的文章。但這不只僅僅是「一篇」報導:《紐約客》史無前例地以整本規模刊登這篇三萬字的重量報導。

「本期雜誌整期只有一篇文章,是關於一座城市如何幾乎被一個原子彈所毀滅,以及對該處人們的影響。我們相信很少人真正理解這個武器無與倫比的破壞力,讀者諸君最好能花點時間理解這個事件的恐怖性質。」這是編輯致讀者的前言。

出刊時距離原爆不過一週年,真相的濃霧尚未散盡讓人們足以理解事件的意義。但這篇文章,這期《紐約客》,宛如一顆思想的小型原子彈,震撼整個世界。三萬本雜誌在出刊當天銷售一空(愛因斯坦想買一千本但都落空買),三個月後出版單行本,依然洛陽紙貴。

〈廣島〉被視為 20 世紀新聞史上最有影響力的雜誌報導之一,但只是《紐約客》這本雜誌改變這一百年來人們看待世界與書寫世界的方式的一個故事。

(這本書在最近終於出版了繁體中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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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爭奪注意力的大競爭時代,現任總編輯Remnick 認為,媒體的競爭力不在於速度,而在於深度與信任:「人們需要我們做最好的內容,而這比以往更為重要,因為我們活在一個充滿假訊息和垃圾,缺乏事實確認,也缺乏公正性的年代。」Remnick 相信,「讓優秀的記者與作家說出困難的真相,比任何演算法都值得信賴。」

如今我們的時代,幾乎是《紐約客》的一切對立面:快速而碎裂的資訊、刺激視覺(如短影音)大於深刻文字、追求輕薄短小和簡單答案,敵視智識的思辨,於是,整個社會越來越輕盈和思考貧血、意識型態越來越分裂,兩極化的衝突越來越嚴重。然後,演算法和 AI 來了,人類可以把思考的工作交給電腦了。

但《紐約客》並不放棄。在紀念百年的文章中,David Remnick 寫道:「我們會堅持當初羅斯想像這個週刊所帶來的歡樂,但我們更會致力於這本雜誌隨著時代演進所形塑的豐富樣貌:一本具有紀錄和想像、報導和詩歌,能評論當下時事也能反映時代的刊物。不論是各種形式如數位、聲音和影像,我們都會更努力地增加這個媒體的重量、複雜性、論述、人性和智慧。」

在當下此刻,這每一個詞彙,可能都比百年前更缺乏也更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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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9月27日 星期六

也談翻譯 王璞

日前讀到書友關於普希金長詩《葉甫根尼·奧涅金》翻譯的議論,忍不住要來插幾句嘴。因為在下正好譯過這部作品,當然沒有出版,只是拿來練筆。

那是五十多年前的往事了。在那大革文化命的年代,一天,在造紙廠工作的友人在廢紙堆中發現這本俄文書,精裝六十四開本。他想起我在自學俄文,便把它撈出來給了我。那時我自學俄文的教材只有一本,兩卷本的《現代俄語語法》,黑龍江人民出版社出版。書中例句皆來自於俄羅斯文學經典,可以說是句句珠璣,我每句都不放過,用它們操練的不止是俄文,還有中文。

所以拿到這本普希金經典我如獲至寶。初生牛犢不怕虎,二話不說就開筆翻譯。我粗通俄語,對詩歌一竅不通,難度應該超乎想像吧?可奇怪的是,我竟一帆風順地把它從第一行譯到最後一行。甚至保持了十四行詩的整齊體例。我還記得是寫在四本活頁紙芯上,每卷一本。字跡極小,竟然在六十四開的紙上排了雙列,為的是便於收藏和傳閱。對了,我不少家人好友都傳閱過這一譯稿。後來我以初中學歷考上華東師大比較文學研究生,也有它一份功勞。因為報考時我將它當作敲門磚寄給了導師王智量老師。

以上是題外話,正題是:我認為《〈葉甫根尼·奧涅金〉并非書友談論的那麼難譯,至少從俄文原著看是這樣。事實上,跟其他大多數俄羅斯作家相比,普希金是最好譯的一位。我後來弄到一本十九世紀俄羅斯經典作家經典作品的俄文原著,書中收的普希金作品是中篇小說《上尉的女兒》,我也把它譯了一遍。也是出奇的順風順水。

我要說的是,越是大師的作品越好譯,因為他們文字簡潔,用詞樸實準確,深厚的文學素養使得他們天然去矯飾,不需賣弄才學以炫人耳目,反而雅俗共賞。萊蒙托夫、屠格𣵀夫、托爾斯泰、契訶夫都是這樣的大師。記得那本巨無霸書中收有上述作家的作品是萊蒙托夫《童僧》、《當代英雄之塔曼》、屠格涅夫<阿霞>、《獵人筆記》(選章)、托爾斯泰《高加索的俘虜》、契訶夫<帶閣樓的房子>、<帶小狗的女人>。至今還留存的手稿就只有<阿霞>了。

反而自學成才的高爾基作品不好譯,那本書中收有他的<海燕>和《俄羅斯漫遊散記》(選章)。他愛用俚語、俗語、生僻詞,還喜歡寫長句,要從那些彎彎繞的各種從句中繞出來,還真得有些功力。翻譯高手或許可以讓它們放出異彩,但對於我這種新丁來說,就力不從心了。

幸而這本書打頭陣的是普希金,殿後的是高爾基,否則便是初生的牛犢也會怕怕了。

TSMC的5奈米以下的先進製程成為半導體產業的稀缺資源,明年上半年產能利用率(UTR)接近100%。

WCCFTECH:

『受行動和高效能運算 (HPC) 用戶端採用的推動,台積電所有現世代製程均面臨巨大需求

隨著人工智慧的興起,這家台灣巨頭的半導體需求空前高漲。這主要歸功於英偉達、AMD 和蘋果等公司爭相將台積電的晶片整合到其消費性產品中。 Ctee的一份報告顯示,預計到明年,台積電的 3 奈米和 5 奈米生產線將“滿載運轉”,其中很大一部分將分配給行動和高效能運算 (HPC) 客戶。更重要的是,晶圓產量目前處於如此高水平,以至於大型科技公司採購晶片已變得舉步維艱。

台積電的 3nm 製程目前已應用於所有主流消費產品,無論是蘋果的 A19 SoC 還是即將推出的 M5 晶片。聯發科和高通也在其最新的行動晶片中整合了 N3P 工藝,這表明移動領域完全依賴台積電來發揮其所需的性能。在 PC 領域,據稱高通最近發布的驍龍 X2 Elite CPU晶片也採用了台積電的 3nm 製程。同樣,在人工智慧領域,NVIDIA 的 Rubin 和 AMD 的 Instinct MI355X 也採用了相同的製程。

由於預計3奈米製程明年將全部預訂,台積電可能被迫提高製程價格以滿足需求並擴大生產線,尤其是有傳言稱N3過程將於明年在亞利桑那州投入生產,這需要巨額投資。 5奈米製程的需求也很高,報道稱,大型科技公司現在將晶片視為“稀缺資源”,因此有傳言稱蘋果在2奈米過程投產前就預訂了相當一部分產能。

目前,整個半導體產業都圍繞著台積電運轉,該公司是全球企業最重要的資產之一。其供應鏈嚴重依賴台灣生產的晶片,因此美國政府現在也尋求將晶片生產轉移到美國本土的方法。』

2025年9月23日 星期二

A man strolled into a busy restaurant and found himself a seat. The moment he sat down, he couldn’t help but notice—the place was full of gorgeous waitresses.

One, in particular, caught his eye. She was curvy, confident, and wore a skirt short enough to make his heart race. With legs that seemed to stretch for miles, she glided over to his table and, in a sultry voice, asked:

“Are you ready to order, sir?”

The man quickly glanced at the menu, then slowly looked her up and down before saying with a sly grin,

“A quickie.”

The waitress froze, her smile vanishing. Her cheeks flushed crimson, and without a word, she spun on her heel and stormed off.

A few minutes later, still fuming but professional enough to try again, she returned. “Sir,” she said firmly, “have you decided what you’d like?”

The man leaned back in his chair, gave her another long, deliberate look, and repeated with confidence,

“Yes… a quickie, please.”

Her hand flew before he even saw it coming—SMACK!—a slap that echoed through the restaurant. She stormed away for good this time.

The man sat there, rubbing his cheek, baffled. Then the gentleman at the next table leaned in and whispered helpfully:

“Buddy… I think it’s pronounced quiche.”

2025年9月17日 星期三

奧瑪.䦕儼--魯拜集 比較張和陳瞬臣日本譯本

十年前有二位臉友指定我要參與十本選書,其中我選了一本〈魯拜集〉,此書為生於11世紀後半世紀的波斯詩人及天文學家奧瑪.開儼(Omar Khayyam)聞名於世之著作。我因手上有各種版本的〈魯拜集〉,便另外介紹了〈魯拜集〉沒想到這則貼文現在自己竟然不能分享,只好複製:

我手上收藏有:

一丶BARD文庫,E費滋傑羅(Edward Fitzgerald)英譯本附圖。

二丶晨鐘出版社,孟祥森、陳次雲二人根據上書翻譯的〈狂酒歌〉,附圖。

三丶黃克孫以費兹傑羅英譯譯成中文七言絕句,英中對照,不附圖。

四丶張鴻年譯直接譯自古波斯原著,木馬出版社出版,附圖。

另我所知:胡適丶徐志摩、郭沫若丶聞一多等三十年代白話作家也跟據費氏英譯本譯了幾首。

另外:五十年前,曾見到文化大學的〈美哉中華〉陸續刊登胡品清教授的譯文,她似乎從法文衍譯,惜未見出版!

謹以所知,與大家分享!

2025年9月14日 星期日

The 1972 Surrealist Ball at Château de Ferrières, hosted by Marie-Hélène de Rothschild, remains one of the most talked-about society events of the 20th century.

True to its theme, the night blurred the line between reality and dream. Guests received invitations printed in reverse, requiring a mirror to decipher—a clever prelude to the evening’s surrealism. High-profile attendees, including Salvador Dalí, Audrey Hepburn, and Baron Alexis de Redé, arrived in outlandish costumes and elaborate masks, embodying the eccentric artistry of the era.

Inside, the château was transformed into a living surrealist installation. Shattered mirrors, eerie mannequins, and bizarre lighting effects created a disorienting, dreamlike environment where every corner held a new curiosity. The atmosphere reflected both extravagance and strangeness, mirroring the surrealist movement itself.

Over time, photographs of the haunting masks and unsettling costumes gained a second life, fueling urban legends and conspiracy theories. Some speculated hidden meanings or sinister undertones behind the imagery. However, historians emphasize that it was simply an extravagant expression of surrealist art, not evidence of secretive rituals.

Even today, the event’s photographic legacy endures, securing its place in cultural memory as a symbol of mystery, artistry, and the decadence of elite society in the 1970s.#fblifestyle

2025年9月13日 星期六

難得一見。有勇氣、有底氣的佳文。濃縮歷史的借鏡,鄭重推薦。

林中斌 2020.9.14

自由評論網

2020/09/14 05:30

蔡英文總統就職數日後,自由時報總編輯鄒景雯在專欄中建議,蔡總統的第二任期應該「在團隊中安排一隻烏鴉,屢屢刺耳啼叫」,以避免犯錯。圖為總統蔡英文日前赴陸軍專校主持三軍士校開學典禮。(資料照)

吳乃德/中央研究院社會學研究所退休研究員

蔡英文總統就職數日後,自由時報總編輯鄒景雯在專欄中建議,蔡總統的第二任期應該「在團隊中安排一隻烏鴉,屢屢刺耳啼叫」,以避免犯錯。誠哉斯言。這其實是一個古老而尋常的智慧,卻常為政治領導人忽略,也因此災難不絕於書。

其中最經典、幾乎所有討論決策的作品都會引用的案例,是美國甘迺迪總統的登陸豬玀灣行動。甘迺迪的執政團隊集合美國學界和政界的菁英,卻做出非常愚笨的行動,成為世界的笑柄。

請繼續往下閱讀...

菁英政府的愚行

古巴革命成功不及兩年半,中央情報局從佛羅里達動員一千四百名古巴流亡份子登陸豬玀灣,企圖推翻卡斯楚政權。美國二十世紀最厲害的調查採訪記者賀胥,在《加美洛宮的陰暗面》一書中指出,當時很少人知道這個大膽行動的前提是:美國派在古巴的密探可以在登陸前一天或當天謀殺卡斯楚,癱瘓古巴軍隊的指揮系統。得知謀殺計畫沒有機會執行,登陸行動也不可能成功之後,甘迺迪取消第二次空中轟炸,企圖掩飾美國軍隊涉入的事實。結果讓登陸的古巴民兵無助地暴露在兩萬古巴軍隊的砲火中。一百多人在沙灘上被殲滅,一千二百人被俘虜。美國政府後來假借經濟援助之名,用五千三百萬美元贖回戰俘。痛擊美國帝國主義為卡斯楚帶來極大的世界聲望;革命英雄切.格瓦拉不久之後在烏拉圭當面感謝美國大使給他們這樣的機會。

事後甘迺迪總統問自己:「我為什麼這麼笨?」全世界也都在問相同的問題。開會的時候軍方甚至告訴他,登陸軍如果遭遇堅強抵抗可以躲進山區。該座山其實距離海灘一百三十公里!名重一時的歷史學者史萊辛格,當時是甘迺迪總統的特別助理。他以字條向總統提出反對意見,擔心引起世界輿論的攻擊。總統的弟弟羅伯在開會前對他說:「你可能對,也可能錯。不過,總統已經決定,你就不要再提了。現在是支持總統的時候。」於是他坐在角落一言不發,聽任鷹派的中央情報局主導討論和結論。其他與會者事後也說並不同意這項計畫,可是同樣不敢發出異議。許多社會政治運動都有相同的現象:深思熟慮的主張被視為畏怯,結果是激進派主導了運動的方向。

甘迺迪當時才就任三個月,他幾無收斂的性愛、初選期間的大量買票及和黑社會的勾結,都要很多年後才曝光。總統的年輕、英俊、機智和氣質,風靡全國民眾和記者。甘迺迪在記者會上堅持不透露行動細節;不過,因為國務卿魯斯克事先告訴記者他自己反對這個行動。甘迺迪於是在記者會上說:「成功有一百個父親,失敗則是孤兒。…很顯然,我是應該承擔責任的政府官員。」於是媒體讚揚他是成熟的政治領袖,願意承擔其團隊的失敗。甘迺迪之後個別約見重量級記者,餵給他們錯誤的資訊。危機處理相當成功,隨後民調中他的支持度高達八十三%。甘迺迪既得意又困惑:「怎麼和艾森豪一樣?我搞得越糟,越受歡迎。」

雖然安全度過危機,甘迺迪事後指定弟弟羅伯扮演烏鴉的角色,負責對所有內閣通過的政策和行動提出反對意見。

缺乏烏鴉的慘痛教訓

另一個著名案例是一九七三年「贖罪日戰爭」對以色列造成的巨大災難。它成為卡普蘭《異議為何重要》一書的第一教案。以色列遭受突襲之前獲得不少情報都顯示,埃及正計畫對它發動攻擊。情報來源包括埃及前總統納塞的女婿,如今在現任總統沙達特身邊臥底。以色列也從美國中央情報局獲得敘利亞的戰爭計畫。可是以色列政府中沒有人相信阿拉伯人膽敢發動戰爭,畢竟他們在一九六七年的「六日戰爭」中慘敗;埃及失去西奈半島,敘利亞失去戈蘭高地,約旦失去西岸。而且死傷慘重,光是埃及就高達一萬人。除非這些國家獲得大量更先進的武器,他們絕對不敢發動戰爭。

以色列政界和軍方普遍看不起阿拉伯軍隊,認為他們的教育、專業、品格和心理素質都太差。六日戰爭的英雄戴陽將軍訪問越南的時候,美軍越戰指揮官魏斯摩蘭請教他如何打贏戰爭。戴陽竟然回答:「很簡單,只要選擇阿拉伯人當對手就可以了。」再一次公開羞辱阿拉伯人。

在戰爭的前一天,空中照相和地面觀測都發現埃及軍隊大規模調動,而且配置成攻擊隊形,不過,以色列仍然將之視為「例行行動」。即使蘇聯顧問及家屬全數撤離埃及,以色列還是不相信會有攻擊行動。國防部長戴陽否決了參謀總長動員二十萬後備部隊的提議。就在埃及突襲的當天中午,戴陽在內閣會議中宣布:「我們的情報顯示,不可能會有攻擊。」戴陽還沒有講完,空襲警報就響起來了。

三小時內,埃及三萬士兵佔領蘇彝士運河右岸,以色列駐軍半數陣亡、半數被俘。三天之內,以色列損失五百部坦克、五十架戰鬥機。戴陽在戰爭的第二天說「第三寺廟結束了」,也就是猶太人國家即將滅亡。總理梅爾夫人氣得拒絕和戴陽會面,因為「他要來討論投降的條件」。梅爾夫人低聲下氣向尼克森求援。在美國大力支援下,以色列終於挺住沒有亡國。不過,還是損失了三千士兵。總理梅爾夫人在人民的憤怒中辭職。

戰後以色列痛定思痛,在軍事情報局內設立「第十人」部門,扮演魔鬼代言人的角色。意喻如果有九人都同意,第十個人就必須表達不同意見。「第十人」部門的任務是提出不同於主流的意見,分析被忽略的情報,提出不同的判斷。為了完成這項烏鴉任務,該部門的分析員有權調閱所有情報。它的報告直接送達軍情局局長、國防部長和總理。不過,「第十人」的功效受到一些質疑。防止「團體思考」的災難,更有效的方式或許是培養不同的組織文化。

培養烏鴉和魔鬼

烏鴉和「第十人」的角色在西方通常稱為「魔鬼的代言人」。十六世紀羅馬教會在封聖的討論中,特別指定一人充當魔鬼的代言人,對候選人的品格、神蹟的真實性提出質疑。冊封聖徒茲事體大,馬虎不得,否則將對基督信仰和教會聲望帶來無可彌補的傷害。教會隨後創立「魔鬼代言人」的正式職位,一九八三年這個職位被取消,不過,仍然維持它的精神。羅馬教廷在討論對德蕾莎修女封聖的過程中,就邀請著名的英國記者、公共知識份子奚金斯擔任魔鬼代言人。奚金斯曾經著書嚴厲批判德蕾莎修女冷酷、宗教狂、無視窮人的痛苦,也樂於討好獨裁者。

聰明的領導人知道,當團體具有共識就是必須警覺的時候。史隆在一九三○年代帶領通用汽車成為美國汽車業龍頭,該公司此後半世紀持續為全球最大工業集團。他開會有一個特殊的習慣。如果他問道:「我們今天是不是獲得共識了?」如果大家都點頭,他就會說:「那麼我提議將這個議題擱置到下次會議,給我們自己充分的時間來發展反對意見。」史隆的作法後來成為美國商學院討論公司決策的模範:如何防止因過度「早熟的共識」而導致的錯誤決策。

其實許多團體中都存在著烏鴉,領導人並不需要特別去指定或尋覓。只是一般領導人會讓這些烏鴉噤聲、疏離、甚至飛走。聰明的領導人則將他們視為團隊的重要資產。羅斯福和邱吉爾都是這類的領導人。

二次大戰前夕的一次白宮會議中,羅斯福總統宣布:為了協助武裝英國和法國,他計畫每年生產一萬架軍機。總統詢問與會者的意見時,非常得意地向副參謀長馬歇爾將軍說:「喬治,你不是也這樣想嗎?」沒想到馬歇爾將軍當眾給總統難堪。他直言反對,因為會造成軍備不平衡,也危害到其他計畫。會議結束之後,同僚們紛紛上前祝他退休生活愉快。可是不久之後,他被羅斯福總統任命為參謀長,直到二次大戰結束。

邱吉爾在長久的政治生涯中,都喜歡任用愛唱反調的人。在二次大戰初期突然出任首相,沒有自己的團隊,他尋找幹部的標準之一就是敢於向長官唱反調。他也經常鼓勵手下選才不要排除喜歡搗蛋、考核評語不佳的人。他寫信給狄爾將軍說:「我們付不起只任用循規蹈矩的人。在這個艱難時刻,我們不能只用那些傳統標準看來非常安全的人,我們需要個性強悍、有遠見的手下。」

聰明的領導人會鼓勵烏鴉啼叫。「橋水公司」的創辦人芮.達里歐被稱為投資銀行界的賈伯斯。他的公司員工一千五百人,管理的資產超過一千三百億美元。曾經有一個重要客戶和他開會之後寫電郵給他:「芮,你今天的表現成績只能打D。整整五十分鐘你都在胡言亂語,你顯然毫無準備。希望將來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如果員工知道這件事,老闆真是沒面子。可是公司卻將這封信傳給了所有的員工,因為公司有意創造一個「烏鴉文化」,一個人人平等然後人人才敢講真話的文化。

邱吉爾在戰爭初期的一篇演講中說:「我們不會閃避公平的批評。…政治中的批評就像人體的痛楚一樣,很不舒服。可是如果人體感覺不到痛,它怎會存活?」可是烏鴉的啼叫確實令人不舒服,加以鼓勵也不符合組織常規:領導人通常個性強勢、具有主見;被領導者最安全的策略則是迎合上級。史丹佛大學商學系教授斐福的《權力》一書,提供的第一項守則是:奉承上級,讓上級感覺舒服;工作表現和升遷關係不大。